◇ 第36章 狡詐的陳石頭！
下午四點半，陳鶴翎病床桌板上的平板電腦正在播放名師公開課，張亞婷坐在床邊幫他記筆記，陳牧巖則不尷不尬地被晾在一邊。
“媽，我帶小翎出去透透氣吧。”他說。
張亞婷低頭奮筆疾書，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陳鶴翎偷偷往陪護床這邊瞟了一眼。
“專心點。”張亞婷提醒。
“嗯。”陳鶴翎蚊子似的應了一聲。
陳牧巖在心裡嘆氣，繼續無聊地數著地磚上細小的裂縫。
以前自己不聽話老媽也是這樣冷著他，也不許陳鶴翎跟他說話。如果是嚴重的叛逆，就會牽扯到同學，朋友。總之，不低頭認錯，張亞婷就會讓他感受到什麼叫被全世界孤立。
現在自己還能坐在這裡沒被趕出去，已經是她顧及陳鶴翎的心情大發慈悲了。
“聽懂了嗎。”
張亞婷開口，陳鶴翎立刻皺起眉沉思：“嗯……好像，差不多……”
“複述一遍解題思路。”張亞婷暫停影片，沖他抬抬下巴，“開始吧。”
“哦。”陳鶴翎舔了舔嘴唇，睫毛撲簌簌地顫動著，“那個……角bcd，嗯……根據餘弦定理，就是角……”
正吭哧間門被敲響，輕而快的兩聲，陳鶴翎陡然鬆了口氣，只覺得這聲音簡直猶如仙樂……
陳牧巖瞥了他一眼，起身去開門——
遲想身穿紅色志願者馬甲，對睜大雙眼的陳牧巖露出明快的笑：“帥哥，你好。”
“……你好。”
“我是虞城學院臨床專業大二的學生，我們學校有個社會實踐活動，想問一下咱們病房需要陪護服務嗎？”
陳牧巖看著他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戰袍”，唇角抽抽，有點想笑。
“不需要。”他說。
“哦。”遲想不以為意，把手裡捲成筒的幾張紙展開：“那能麻煩你幫忙簽個字嗎？我得有個訪問記錄，不然明天別的同學來重了。”
陳牧巖看了眼那張社會實踐報告，右下角居然還有醫院蓋章？
“……好吧。”他說。
“等等。”
張亞婷站起身，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志願者”，“如果我們需要呢？”
陳牧巖抬眼看向遲想，心底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隱密的愉悅。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有人跟他同一戰線，去做一件並不“應該”的事情。但接著又有些愧疚——自己氣老媽就算了，還攛掇別人一起騙她。而且這一步大概會讓他將來出櫃的難度進入地獄模式。
嘖。
遲想不知道他男朋友腦子裡這些有的沒的，錯開視線，沖屋裡女人笑道，“需要的話我當然會提供服務。”
“媽。”陳牧巖轉過身，“這幾天我來照顧小翎就行。”
張亞婷沒理他，視線依然在門外年輕人身上：“能看一下你學生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