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淩扭頭去問盛明謙:“明謙,你跟小淶就拍了一部電影啊,怎麼不多拍幾部,《生剝》我跟你爸爸看過很多遍了,小淶演技多好啊,就是池文那個角色太壓抑了,你多讓他拍一點別的嘛。”
盛德輝在旁邊插了一嘴:“我們也不懂你是怎麼定角色的,怎麼?你是想把人藏著掖著不給看啊?”
他一句話,把葉淶跟盛明謙之間那點微妙的情緒變化打散了,葉淶攬著袁淩肩膀咯咯笑。
葉淶笑著把這個話題岔開了,盛明謙跟他說過,做人呢,別太貪心,是他當初要人的,有一樣就很知足了。
這些年他的資源不好,葉淶知道是背後有人不想他有資源而已,之前很多已經談好的工作,到了最後關頭就莫名其妙丟了,對方不是說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就是在簽合同之前跑路,每次張一浩興沖沖領他出門,兩個人最後都是敗興而歸。
葉淶知道其中緣由,剛跟盛明謙結婚的第一年,他就丟了四份談好的工作,張一浩那年年末又給他談了個電影角色,也是在簽合同之前對方接了個電話,那人打電話並沒揹著他們,恭恭敬敬稱呼對方“盛導”。
圈子裡的盛導可沒第二個了,那人掛了盛導電話就把準備好的合同重新揣進了包裡,說盛導給他們介紹了別的演員,是他最新拍的電影裡的新人。
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什麼,或許是麻木更多。
當晚他跟張一浩喝了個痛快,幾杯酒下肚,還是把他心裡那些委屈都醉大了,回去之後很想問問盛明謙為什麼?
可當盛明謙捏著他下巴問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的時候,他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那晚他吐了三次,他有印象,盛明謙照顧了他一整夜。
葉淶偶爾也自找藉口來麻痺自己,他當年用了那樣的手段把盛明謙綁在身邊,活該要賠上什麼才對,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好事兒全讓你一個人佔了的道理?
袁淩跟盛德輝還是選了《生剝》,四個人坐在長條沙發椅上。
袁淩特意把窗簾拉上了,投影螢幕很大,佔了大半面牆,因為鄰居隔得很遠,音響聲音也不小,咖啡跟多多趴在地板上。
盛明謙抱著胳膊背靠沙發,葉淶挨著他坐。
電影葉淶已經看了太多遍,熟悉到幾乎背會了裡面所有人的臺詞,電影到十六分鐘的時候出現了他的第一個鏡頭,五十八分鐘的時候是他一場床戲。
那場床戲是池文幻想出來的,他不甘心混在一堆滿身汙泥的建築工人堆裡,他幻想自己西裝革履,站在金字塔尖,高權在握,同時還交往了一個優秀的白領女友。
長時間的心理扭曲跟壓抑下,他開始跟蹤工地旁邊寫字樓裡一個單身女孩兒,那是他跟蹤當晚幻想出來的床戲。
當著長輩的面看自己演的床戲,葉淶沒那麼放得開,看著看著覺得臉紅,想要快進又不好意思開口,頭皮一陣陣發麻,只能從螢幕上移開視線,祈禱時間快點往前。
葉淶一偏頭就看見了盛明謙的側臉,微藍的薄光在他深邃的輪廓上鋪了一層冷調,盛明謙眼睛裡有光斑微動,葉淶判斷不出他是在認真看電影還是在走神。pp
重新看向螢幕,床戲終於結束了,葉淶在心裡舒了口氣,當時那場床戲拍完的時候,他也是現在的感覺。
雖然他對池文那個角色理解得很透徹,但他沒有拍床戲的經驗,那場床戲能順利拍完,是盛明謙手把手教他的。
葉淶半垂著眼皮回想,算算時間,那場床戲的拍攝是他們從山裡回去之後,也就是他跟盛明謙在山裡表白之後。
時間過去了太久,葉淶不知道那時候的記憶是不是又在未來的某一次回憶裡出現了偏差,現在再想起那場盛明謙手把手教出來的床戲,葉淶好像還是能感覺到盛明謙身體上的火熱溫度,還有他眼裡突然高漲亂竄的火光。
他們當時貼得太近,葉淶感覺到了盛明謙的身體變化,雖然很細微,但葉淶覺得自己的記憶並沒出錯。
盛明謙當時趴在他身上。
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