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同學,這樣好像有點太生硬了……但他之前跟路汛確實沒什麼交集,而且對方校霸名聲在外,雖然顧辰並不怕這個,但心裡多少還是會受些影響。
“我現在還不能下床。”顧辰轉移視線,看了看病房裡的沙發和椅子,“……你隨便坐吧。”
路汛從牆邊拿過自己一直坐的椅子,放到顧辰床邊直接坐下。
顧辰:“……”怎麼說,看不出校霸還挺自來熟的。
路汛目不轉睛地看著顧辰。
雖然之前已經看過無數次,但醒的,會動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少年的眸子不是純黑的,帶著一點淺淺的灰,掩在纖長顫動的睫毛下,顯得溫柔又靈動。
面板像雪一樣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清寂感。
就氣質而言,跟還是娃娃的時候比,竟然沒什麼區別。
氣質沒區別,聲音也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眼前的人不記得他了。
顧辰搭在被面上的十指微微蜷了下。他從來沒被人這麼一直盯著看,有些不自在:“那個……”
“抱歉。”路汛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挖掉了一塊,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你弟弟有跟你說公園的事嗎?”
顧辰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他告訴我了。”
羅星遠的老年機看不了影片,學習緊張的時候就翻翻手機圖書館自帶的幾本經典點家文,最近描繪功夫見長,把事發那天的情況說得要多兇險有多兇險,將路汛的形象襯得要多威猛有多威猛。
但越兇險,越威猛,顧辰就越後怕。
“怪我當時沒處理好,沒想到那些人又……”顧辰感激道,“多虧你救了他。”
路汛:“沒事。”
“那些人有的身上帶刀。”雖然機率不大,畢竟連他都沒受什麼傷,校霸就更不用說了。但出於禮貌,顧辰還是問了句,“你沒受傷吧?”
路汛幾不可察地頓了下:“傷了。”
“?”
路汛把胳膊抬起來,把背面一道雖然已經比較淺,但還是能看出印記的傷痕露給顧辰看。
顧辰睜大眼睛,聲音有些顫:“這是……刀傷嗎?”
雖然就覆蓋面積來說,好像比刀傷要寬一些。
路汛覺得自己很變態。明明顧辰那麼緊張,但看到他這樣,自己居然有點開心。
“本來覺得那幾個混蛋沒什麼戰鬥力,沒想到有人帶家夥了……”路汛轉了手肘,像是在檢視傷疤恢複得怎樣了。顧辰的眼神跟著跑,看久了就感覺,那疤不止是寬,邊沿處的印記好像小鋸齒一樣,讓人不難想象當時有多痛。
不單是尋常小刀,還是帶鋸齒的小刀!
“那個……”顧辰不由坐直,“我把醫藥費給你吧。”
路汛頓了下,看面前的人一臉認真,笑了:“你看我差那點錢麼?”
確實,對於路汛的家境他是早有耳聞。但顧辰還是堅持:“這錢應該我們來出。”
“你能幫我補課嗎?”
“?”顧辰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次期末,我要考到年級前十。”
“??”
“之前的老師,把我忘了。”路汛看著滿臉迷茫的顧辰,眼色漸深,“你能幫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