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是這樣,為了工作拼命應酬,結果喝到胃出血,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只不過他闖出了名堂,而自己……
這場酒局,一桌總共有七個人,除了她和王佳寧,其他全都是男性。
高陽在一輪又一輪的擋酒下,很快體力不支,喝得面紅耳赤。
他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行事卻有幾分老練,尤其是在酒桌上,每次敬酒都能滴水不漏地擋下來。
怪不得,秦嚮明出差都喜歡帶上他。
論工作能力,高陽只能算是一般般,比不上王佳寧,但是處事風格更勝一籌。
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她倒顯得平庸多餘。
許冗垂下眼瞼,默默低頭吃飯,整桌酒席下來沒說幾句話。
酒足飯飽,男人們開始吞雲吐霧。
她找了個藉口,獨自走出包房。
雨已經停了,黑沉沉的夜,一望無際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屈指可數的星星,懸掛在夜空中。微風輕拂,樹葉婆娑,似在低語。
許冗遙望天空,沉浸在夜色裡。
從小大學,她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愛好。小時候家裡條件有限,也沒奢望過,現在長大了。
跳舞、畫畫、唱歌、哪怕是樂器也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如果現在讓她報培訓班,也不知道該報哪個?
平平庸庸,碌碌無為。
似乎成為了自己的標簽。
“怎麼,心情不好?”
許冗轉過頭。
秦嚮明站在不遠處,單手插兜,繃直的下顎線條如刀削般清晰,喉結隨著說話上下起伏,“因為前天的事?”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迷茫。”
秦嚮明挑了挑眉,“怎麼說?”
“以前我會在人生節點設定一個目標,現在感覺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原以為秦嚮明會嘲諷幾句,例如說她矯情之類的話,他卻出乎意料地平靜,“這不挺好,與其被條條框框束縛,不如做自己。”
許冗怔了怔。
“你應該聽過我的奮鬥史吧?”秦嚮明看向天空,黝黑的眼眸泛起幽光,“那個時候我沒你們那麼幸運,什麼事情都是靠自己摸爬滾打出來,就算出錯也沒人糾正,一條路走到黑。”
他從兜裡掏出一盒煙,“介意嗎?”
許冗從小到大都很討厭煙味,就連老爸抽煙都會被她趕到走廊上,這次卻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
可能是被他眼裡藏著的故事所吸引了吧。
秦嚮明抽出一根香煙,用修長的手指夾住,打火機點燃,煙霧嫋嫋升起。
他抿了一口,眉宇間透露出從容與淡定,“但是年輕人最不怕的就是失敗,所以後面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抱著只有一次機會的決心,憑著這股子沖勁走到今天,有了自己的團隊。”
許冗,“那如果失敗了呢?”
秦嚮明側過頭,勾唇一笑,煙蒂在他指間搖曳,透露出一種矛盾的力量,既堅強又脆弱,彈了彈煙灰,“那就直面失敗,適應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