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氣溫上升,冰冷手腳逐漸回溫,黎念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安靜的車廂隔絕大雨,黎念放空思緒,忽然嗅到一絲淡淡的木質香,來自身側的男人。
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禁想起閣樓的那一晚。
她好像還沒有向顧清晝道謝,黎念垂眸沉思,有些苦惱,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拿出手的謝禮。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車窗外雨勢漸小,不知不覺也到了地方,邁巴赫停靠在花店街邊。
黎念從思緒中扯回來,道了謝謝下車,走出一步遠後忽然轉身,彎腰朝車窗內的人說,“九、九叔,可以等、等我一下嗎?”
小姑娘說的急,結結巴巴說完,不等人回答便轉身沖進雨中,奔向花店。
隔著層層疊疊的雨幕,那抹纖細的身影逐漸模糊。
花店的同事看到黎念一進門,就選了三枝店裡最貴的厄瓜多玫瑰,認真用牛皮紙包裝起來。
女同事八卦的湊過去,剛想問她要送給誰,就看到黎念抱起精心包紮的花束,急匆匆往外跑。
外面下著朦朧細雨。
下車等她的顧清晝,站在黑色邁巴赫前,男人身形高挑,氣質矜冷,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木雕紋傘柄,傘沿微微抬起,露出冷雋的下頜線,薄唇。
掀眼,遠遠得看見,小姑娘一身白色連衣裙,抱著花束跌跌撞撞的沖進雨幕,朝他跑來。
黎念抱著一束藍色玫瑰,渾身帶著雨水的霧氣站定在他跟前。
同一刻,頭頂的黑色傘沿朝她傾斜,細雨被隔絕在外,雨滴打在傘沿順著往下滑。
男人落下的寬闊身影罩住她,黎念捧著花抬頭,猝不及防撞進那雙沉靜如墨的眼眸。
黎念緊張的咽口水,杏眸滿懷敬畏、感激,遞出手裡的花———一束用牛皮紙包裝的冰藍玫瑰,旁邊點綴著小簇小簇的藍星花。
溫柔的夢幻藍,宛如那晚閣樓安撫她的顧清晝,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新鮮的花瓣上面還落著幾顆雨珠,她遞花的那一刻,反複斟酌再三,才緊張的開口,“那晚,謝、謝謝九叔。”
見她記得閣樓的事,顧清晝神色平淡的臉上多了絲意外。
他視線短暫的停在那束花,轉而移向黎念。
少女忐忑的說完便低下頭,卷翹睫毛微顫,沾濕雨水的黑發貼在瓷白頸部。
腦海浮現剛剛小姑娘冒雨奔向他的畫面,顧清晝沉冷如古井的眼眸多了絲波動,“你包的?”
黎念溫訥的點頭,“恩。”聲線夾雜遮掩不住的緊張。
她話音剛落,那隻骨感修長的手便接過黎念手裡的花束,“很漂亮。”
聽到這聲誇贊,黎念鬆口氣的同時心底多了一絲開心。
“那、那九叔我去工、工作了。”說完她轉身就要沖進雨中。
“等一下。”顧清晝腕骨抬起,將手裡的木紋黑傘遞給她,“拿著。”
清冽聲線,兩個字擲地有聲,不容拒絕。黎念接傘時,指腹不小心觸碰到男人冰冰冷冷的骨節,呼吸跟著停滯了一秒,她慌亂的接過來,道完謝便打著傘奔向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