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
“你這個不孝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病房裡，蘇明重重拍了拍床被，壯大自己的作勢。
再大的作勢對於病房另外的人只是拍拍灰塵般，換來的是一頓嘲諷。
“為我好？還是為了自己好？”蘇瑾南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反擊一問。“如果是為了我好，那您就不該讓我母親受到傷害，不該在需要的時候放在他人身上。”
“誰允許你這麼說的！”蘇明氣得不輕。
”您自己做到事情，當然是您的行動來說話的。”褪去一半的香蕉皮，塞進口中半咬一口。
蘇明說不出口，咳嗽不止，臉已經漲紅了般。
“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大聲說話！”路過的護士提醒道。
半響，病房裡沒有人說話，蘇瑾南見狀打算離開，出來的時間不算短了。
“真的不需要了嗎？”蘇明問，蘇瑾南竟聽出來似有些妥協意思。
蘇瑾南站起身來，居高望著病床上的父親。如今的他，白發霸佔了烏黑的發區，或許因為公司上下人心的複雜而操勞，臉上多起了皺紋，脊背不再挺拔，病床邊還有儀器實時監測。
蘇瑾南斂起眼眸轉移視線，淡淡開口：“不需要了，您還是留給您另一個兒子……他適合。”
蘇明似是死心不想說話了，靜靜嘆聲息，擺擺手。
“飯菜記得趁熱吃。”餐桌上還有蘇瑾南帶過來的飯菜湯，蘇瑾南不忍提醒。
這句話似是起了作用，蘇瑾南在蘇明的臉上看到一絲笑，但只是一瞬。
沒什麼話可說，蘇瑾南頷首離開，手掌握在門把手上，身後的人又傳來說話聲。
“以後，還再過來嗎？”
蘇瑾南深深一口氣，“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以前是，以後更是。”
沒等蘇明回答，蘇瑾南便邁步離開。
蘇瑾南走後，方叔便進來。
“方客，你也是跟我了大半輩子了。”蘇明突然問。
方叔點頭自然接道：“是啊，十幾歲就跟在您身邊了。”
“是啊，大半輩子了。我竟然還是糊塗了，不想要的永遠強制不來。這次竟然是兒子教我上的一課。”蘇明望著餐桌上的飯菜，突然感傷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
幾年前，為了企業管理，讓蘇瑾南接管公司，強制他學習財政工商管理類的專業，強制把他送去國外，強制和心愛的人分開，還險些造成傷害；幾年後，他依舊不願，並且投身於農業行業，而自己只一味想扭轉他的想法，卻忽視了原本他的想法。
幸好，局勢還有逆轉。
方叔笑了笑，問：“那這次為什麼突然想通了？”
蘇明答：“或許是老了，經歷生老病死後一切都看淡了吧。”
後面品嘗蘇瑾南帶來的飯菜，忽而想到：“把該屬於她的，一切都歸還那個丫頭吧。”
“蘇瑾南！”
剛走出醫院大門，蘇瑾南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蘇瑾南轉身循著聲音去尋找女孩，下一秒卻被女孩猛然拽住，360度轉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聲音帶著輕輕顫抖，“怎麼樣？你們沒吵架吧？蘇明沒找人打你吧？”
溫舒滿臉擔心的樣子像極了找不到心愛胡蘿蔔的小兔子，忽而蘇瑾南摸了摸頭，發出急促的笑聲。
“你還笑！”溫舒推開蘇瑾南，“到底有麼有？”
“你怎麼來了？”蘇瑾南沒有回答那個問題，把溫舒抱在懷中。
溫舒順勢踮腳在蘇瑾南懷中蹭了蹭，聲音悶悶：“醒來你不在身旁，便猜測你肯定來醫院找蘇明瞭。”
上午一睡便睡到傍晚，醒來時身邊早已沒有的溫度。
身邊的人早在她熟睡時離開。
結合上午的說話，很難不猜測是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