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射獵災劫
聞言,冷鶴月循聲側眸,望向風淩霜身後的蘇姝,見她小心翼翼地低垂著頭,好似在認真思索著,方才眾人所說的一字一句。
聶浩威就站在風火門弟子一旁,回身指著她,問道:“姑娘這話是何意啊?”
眾人眼光齊聚她身上,她也沒有半分膽怯,看著聶浩威直言道:“沒有什麼意思,諸位今日能站在此處論理,無非是因已身宗門勢強位高,才敢蔑視所有妖奴性命,而今會主大人修為高強,不過是利用己身之力,為妖奴爭取平等自由的權利,諸位想要一個公道,那會主大人又為何不能要公道?”
風清揚怒聲質問道:“公道?師卿卿自從成立了原鄉會,她幹的那些事,哪一件是個正常女子會行之事,你認為她在棺森獄所為沒錯嗎?”
蘇姝知道從自己出言開始,就必定會得罪風景野,但出於自己心有不平,依舊出言道:“會主大人和那些妖奴,不過是為了活下來罷了,若非仙門逼迫太甚,會主大人又豈會與仙門為敵。況步小少主是她的侄子,風火門弟子不先抓步界主孩子,又怎會發生後來事情。”
上官靜道:“此言差矣,難道就因為步界主自己過失,丟了孩子,師卿卿便可殺人嗎?”
聶浩威道:“是啊!就算風火門弟子抓了步界主的孩子,又沒有把孩子怎麼樣?何至於下這等殺手。”
“沒錯!那些弟子只是把孩子關在了棺森獄。他們看孩子瞎胡跑,還好心把他關在屋子裡,誰知會命喪妖手,真是喪盡天良!令人心寒哪!”
蘇姝轉過身子,神情平靜地看著出言的人,有條不紊地繼續道:“但若非風火門弟子先抓人,又豈會發生後來事情,你們這是在推脫卸責!”
聶浩威諷笑道:“蘇姑娘,你是風火門弟子,怎還為一介無恥妖奴說話?”
蘇姝轉過身,正對著聶浩威,道:“聶教主,你又是在為誰說話?今日若憑你口中之言,便是公理正道?那我所述之言,豈非也是事實?”
聶浩威轉過身,正面跟她對峙,冷笑道:“蘇姑娘,說幾句話而已,何必用這種口氣說話,莫非是心虛了?”
半晌,蘇姝冷哈了一口氣,回道:“我不過就事論事,何來心虛?你們不追究事情起因,只拿結果問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定為你們心虛。”
聶浩威道:“蘇姑娘,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
蘇姝冷笑一聲,走出人群指對著眾人,道:“好一個強詞奪理,你們義正詞嚴,便是正義公道!行!這風火門不分是非黑白的道,我蘇姝修不來也不屑修!”
說罷,她絲毫不猶豫,當眾卸了腰間風火門玉佩,甩手把玉佩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出了鷹巢寮。
見狀,孟花啼也動身,一語不發地要走,卻被聶浩威叫住,道:“步界主,步夫人,話還沒談完呢,你們這是去哪?”
頓了頓,孟花啼手拿著一把古玉蘭團扇,強壓著怒氣,深吸了一口氣,微轉身淡笑道:“噢眼瞧著天要黑了,我跟少棠著急趕著去不焚天坑看孩子呢。”
冷鶴月原本已經對步少棠、蘇姝氣度感到意外,聽到此話,又意外地望著孟花啼。
聶浩威一臉疑雲,頭頂明明烈陽當照,哪裡天黑了。頓了片刻,想了一圈也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道:“步夫人,你這話是何意?師卿卿是你們仙霞宗人,你們還沒給個交代,怎麼能走呢!”
孟花啼轉過身站在步少棠身旁,從容地道:“事情經過,蘇姑娘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不過若要交代,我倒是想起一樁事來,昨日渡靈山射獵,風火門風清揚公子,率領風火門弟子公然獵殺我一事,至今未給我個交代。如此那昨夜之事,我仙霞宗又為何要給交代。”
聶浩威一時語塞,被懟得啞口無言,道:“這......”
孟花啼鎮定自若,淡笑一聲道:“聶教主,聽你說卿兒離素懷容最近,就斷定四大惡骨血傀是她藏起來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風清揚公子獵殺我一事,你也是參與者。或者說是主謀者教唆他這麼做的?我與你好像並無深仇大怨吧!”
眾人目光齊聚在聶浩威身上,他被噎了一聲,怎麼也沒想到孟花啼竟然會開始胡亂編排起他,把這髒水往他身上潑,他回道:“步夫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我不過為風公子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含血噴人?!”
孟花啼愉悅起來,拿著團扇掩唇輕笑道:“聶宗主,你今日怎麼總是要講些無厘頭、令人開懷大笑的話呀。烏傷派跟風火門什麼關系,你心裡不是最清楚嗎?當時你離風清揚公子最近,又極力為他張言狡辯,那我可不要認為是你給他出謀劃策的麼。”
冷鶴月凝視著孟花啼,眉角稍緩,嘴角微動,頗為欣賞她的一派從容鎮靜、說話有條不紊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