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清熬到了早上六點,隨便吃了兩口早餐,回酒店歇息一會,到了下午一點又繼續拍。
之前拍電視劇的時候孫導的作息安排還挺人性化的,可能這部電影是他的轉型第一作,他很重視,所以要求跟之前相比也嚴苛了很多,這就導致拍攝時間拉長了好幾倍。
光是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不合孫導的意,就要咔掉重拍,電影不像電視劇那麼趕節奏,可以慢慢摳細節,所以一段五分鐘的劇情都重拍了好幾十次。
拍的過程很累,但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居然還不錯,紀玄清看到小螢幕裡自己的表演都感到驚訝,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能演出來的。
新人演員能遇到一個要求高、負責任、脾氣好的導演,屬於祖墳冒青煙了。
“表現還不錯,”孫導誇贊道,“你的悟性還是挺高的,有些演員跟他說七八遍他都聽不懂,跟你說二三遍你就差不多明白了。”
“哦……一直讓我重拍,我還以為我表現的很差呢。”紀玄清有些不好意思。
“真表現得差我會直接罵人的,所以你要做好準備,時刻保持著嚴謹的工作態度,要是激怒了我,你明白的。”
“明、明白!”紀玄清連忙點頭。
“好,休息十分鐘喝口水,再繼續。”
紀玄清十幾個小時下來都是忙碌的,他原本還擔心會因為網上的事影響自己的心態,現在不用擔心了,因為他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畢竟這是一部單男主的電影,男主沒有配偶,劇本裡也沒有戲份含量差不多的角色,厚厚的一本臺詞本有四分之三都是紀玄清的臺詞,他背都背不過來。
今天這場戲,是王漾發現自己被做局後大受震撼,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罵自己是廢物,但第二天還是忍不住開啟了網賭軟體,把最後一筆錢都輸了,輸完後又後悔,又痛哭流涕。
這種戲相當耗費精力和體力,一頓哭下來,紀玄清眼睛是腫的,喉嚨是啞的,鼻子是痠痛的,耳朵是嗡嗡響的,他照鏡子都被自己嚇一跳。
他以前是學院派演技,按老師教的技巧去演就是了,但現在變成了沉浸式體驗派演技,角色是什麼情緒他就是什麼情緒,一天下來說是心力交瘁都不為過。
淩晨三點,紀玄清回到了酒店,撲到床上睏意瞬間襲來,但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薛時彥有沒有給他發訊息。
雖然薛時彥答應他會等他的,但是他也得做一下維護,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吊著薛時彥一樣。
倒也不是故意吊著薛時彥,只是經過多方面的考慮,紀玄清覺得這樣做比較好,雖然很多人猜出他的性取向了,但是對他談戀愛這個事還是很排斥,他們的態度就是,他喜歡男的女的是私人的事,但偶像就是不能談戀愛,紀玄清覺得要是在這個節骨眼跟薛時彥複合相當於跟粉絲對著幹了,只會讓薛時彥遭遇更嚴重的人肉和網暴,以及對組合的影響也不好。
而且……薛時彥要是真的老老實實等他三年,那也不是不能原諒吧。
也是風水輪流轉了,以前都是薛時彥把紀玄清耍得團團轉,遛他跟遛狗似的,現在牽繩的人反倒變成紀玄清了,薛時彥變成了被溜的那一個。
薛時彥只在下午發來了一條訊息。
[我有辦法了。]
紀玄清看到薛時彥這條訊息覺得一頭霧水,也不顧現在是半夜,就回複他。
[你在說什麼?什麼辦法?]
薛時彥居然正在輸入中。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要跟你打配合,但是驅鬼公司工商局沒法註冊,我想到了一個別的方法。]
[什麼方法?]
[我打算在近郊盤下一個店,做一個小茶館,表面上是喝茶的,實際上可以接驅邪委託,怎麼樣?像不像武俠小說裡的橋段?]
紀玄清:“……?”
[你這想法我覺得有點天真,要是接不到活我們不就虧錢了?]
[做生意就不要怕虧錢,你等著吧,我準備試水了。]
[呃,你悠著點吧。]
紀玄清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有些期待,要是真能成,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師父也沒有反對他做這個,只要不像紀玄瑞一樣走歪門邪道就行,所以他沒有否定薛時彥的計劃。
試試就試試吧,能在這個城市有一個屬於自己落腳點、一間屬於自己的小茶館,那也不錯。
過去的事都在慢慢收尾了,總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他們現在也有了新的盼頭,朝著目標慢慢前進,等一切都做好準備後,再去談情說愛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