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汙衊
山路上雖然有路燈,但光線還是不夠充足,這裡不像城市道路,入夜了是真的稱得上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打著遠光燈,道路的能見度還是很低。
薛時彥把速度放到最低時速,謹慎地開著車,車裡只有導航的聲音和發動機的聲音,就連紀玄清都默默閉嘴,認真地看著前方道路。
在距離隧道還有兩百米的時候,紀玄清開口了。
“一會在隧道裡看見什麼,都不要出聲,更不要停車。”紀玄清認真的說。
“你感受到什麼了嗎?”
“進去了才清楚。”
車子駛入隧道,在一瞬間他們被黑暗包裹了,不知道為什麼隧道的燈沒有亮,現在除了車燈沒有任何光源。
“媽媽……媽媽……”
隧道內回蕩著嬰兒的啼哭聲,尖銳刺耳,十分悽厲,情緒聽起來好像很著急,像是小孩子走丟後找不到媽媽似的。
薛時彥在餘光中看到後視鏡裡有什麼一閃而過,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再次把目光轉回正前方時,前車窗“咚”的一聲響,鬼胎竟緊緊地貼在車窗上,她面目猙獰,喉嚨裡發出刺耳的尖叫,臍帶在車前蓋上蠕動著,看起來十分惡心。
但薛時彥記著紀玄清的話,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透過縫隙觀察道路情況,但想要看清還是有點勉強。
下一秒,紀玄清一紙黃符拍在車窗上,鬼胎驚叫一聲,連忙爬上車頂,薛時彥這才能看到前路。
在離開隧道的那一刻,那個鬼胎突然消失了,車窗上的符紙也化成了灰燼。
“可以說話了。”紀玄清說。
“她怎麼躲到這裡來了?”
“她不是躲過來了,而是在找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盯上我了。”
“可能你盯著她太明顯了吧,我都是盡量避開她的目光的。”
“你為什麼看得見她呢?你也修道嗎?”紀玄清很是好奇。
“小時候發生過車禍傷到了腦子,就能看見這些東西了。”
“哇,那我師父一定很喜歡你,”紀玄清雙眼亮晶晶的,崇拜地說,“我到十七歲才開始勉強看見這些東西呢,師父說我開化得太慢了。”
“這有什麼好的,”薛時彥自嘲地說,“對普通人來說,只是增添麻煩罷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賀聆說你看見他身上有鬼胎了,再順便逼問他到底幹了什麼呢?”
薛時彥緩緩轉過頭,一臉無奈地看著他:“你還真單純啊。”
“哎呀,沒有啦。”紀玄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
等他們開到村裡的獸醫院,天已經微微亮了,醫生老頭剛把門推開一半,紀玄清就立馬走了進去。
“醫生,幫我救救這只兔子。”紀玄清誠懇地說。
老頭只是瞥了一眼,冷冷地說:“這山上找的野兔吧?腿都被夾成這樣了,救了也沒用,放回山上也活不下去了。”
“我養它,您幫我救救它吧。”
“你等會,”薛時彥忍不住插話,“你要養在哪裡?宿舍不給養寵物。”
“我……”紀玄清想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嗎?”
“不可以。”薛時彥無情拒絕。
“可是賀聆都在外面住。”
“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