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珍聰穎不下於唐玥,見她大伯來得如此迅速便心知有異,意味深長的瞧著自己那從未正眼看過的三妹妹,恍然大悟般覺得這妹妹真真是玲瓏心思!在她和她母親眼皮子底下藏了那麼多年,除了五年前那雪地跪過後,吃過什麼虧?
可今日,自己母親卻是吃了個啞巴虧!
大房要清算以前的賬了!
唐珍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看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擁了崔氏母女兩個離去,看母親那般頹唐晦暗模樣。
“畫書,你去請老爺回來。”唐靳雖說被降了職,令其在家中補缺,可在官差也很認識了一些達官貴人,今日,便是去赴漓王府上的宴會。
漓王子嗣緣薄,大抵是後院女人多了的緣故,世子妃前面三胎不是被人暗害流掉便是早夭的命,僅保住了一個郡主,好在郡主身子骨好,氣的世子妃一怒之下曾發賣了漓王府上的姬妾,可惜,作祟的那位趙側妃卻仍然椒房獨寵。
如今,世子妃又生了嫡子。
女人,有了嫡子,才有爭的本事。
算起來,她也該定下親事了,總不能讓大房欺了她母親。
唐玥被崔氏攬著回了白鷺洲,進了屋子,由楊柳半夏褪下衣裳首飾換了輕便的家常衣服,火盆子燒得旺旺的,不見寒冬影子。
不久,太醫便來了,姓張,善婦科。
隔了簾子,放了手帕把脈。
“姑娘寒氣入骨已久,只怕得調養幾年了。”張太醫摸了摸花白的鬍子道,他已算是上了年紀,可到底大家有大家的規矩,崔氏仍舊坐在屏風後聽,由唐斳陪著。
“那就有勞張太醫了。”唐斳拱手行禮,身邊的管家立刻捧了一匣子銀元寶奉給張太醫。
“不知我兒這病可能恢復如初?”崔氏問。
“回夫人的話,唐姑娘這病日後只要不近寒涼之物與常人自然無差,只是這秋冬還要注意些,避免著涼,平素用藥也得多斟酌幾分。”有壓低了聲音告訴唐斳“姑娘這般,晚些出嫁對身子骨好,不然只怕於子嗣壽數有礙。”
唐斳心底暗恨,怒火灼燒著胸腔,卻強壓了火氣道“那就有勞太醫開方子了。”
張太醫唰唰唰寫下三張藥方,道“這張藥方三碗水煎成一碗,平素早晚飯後服用,這兩張藥方煎水給唐姑娘藥浴,一張是秋天用的,另一張是冬天湧得,馬上就要入冬了,這第一張藥方先用半月,半月後我再來複診,看需不需要更改藥量。”
“有勞張太醫了。”唐斳再謝,又解下腰間的一塊墨玉遞了過去。
張太醫這次卻推了“要謝,唐大人還是謝皇上和皇后娘娘吧。”模稜兩可的說了這句話,張太醫笑了笑便離去了。
唐斳和崔氏心裡門清,只怕和慧王離不開。
只是,前些日子慧王才遭人算計,連帶著東陽皇后也遭了罪。
後宮,可不好待。
崔氏唐斳回了正房不久,管家楊三便都來回事兒。
“先說說廚房吧。”崔氏飲了口茶道,身邊站著兩位嬤嬤四個大丫鬟,一派當家主母的氣度。
楊三見自己老爺並未反對故而道“回稟老爺夫人,這府裡管大廚房的是二太太的陪房嫁了二老爺身邊姓李的隨從,我們都叫她李婆子,那李婆子果然偷盜府中財務,又在採買上做了亂賬,一籃子二十個雞子就有一兩銀子,比外面行價多了足足十倍!還有雞鴨鵝肉,魚肉及各種野味,都是莊子上自己產的,他們竟然謊報一月要一兩百兩銀子,還有……”
“停”崔氏示意“不用回了,抄家,全家發賣。”
“可他們是二房那邊的。”楊三猶豫道。
“那就讓老二來說清楚這些事!東西可是公里的,我才是這府裡的當家人!”唐斳沉聲滿臉厲色,身上突然就生了一股征戰的殺伐之氣,要知道他領兵打仗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是。”楊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