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碧野,東北天地交接處黛青山脈蜿蜒起伏。
白龍鹿有滑翔之能,馬車也安裝了反重力裝置,所以一路平坦,雲淡風輕,小白跑得飛快。
馬車裡,冰山佳人閉目盤膝,眼觀鼻、鼻觀心。
乙小川泡了杯香茗,拿著《五行譜》津津有味的看著。
“欲五行相化,必先修五行之意。五行之金木水火土,其根本為‘恆’、‘生’、‘變’、‘亡’、‘容’也。即永恆、生長、變化、毀滅、包容五道耳。五行為萬物之基,亦為萬物之律……總結的尚可!”
將書放下,乙小川笑道:“美女,你如今法力被禁,肉身猶如凡胎,雖然能忍著不吃不喝,但聽五臟之音,你或有方便之意。”
冰山佳人身體顫抖了一下,玉手緊緊攥了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感覺像你這樣的女子,修煉太上忘情實在太可惜了。美好的東西,自然不能就這樣毀了。”
“我乃木族聖女,自然需絕七情、滅六慾……”
“哦?那應該廢了這個制度。我聽聞神農與你木族前聖女空桑仙子相戀,最後空桑仙子被流放湯谷,至今未歸。存族理、滅人慾,要不得!該廢!”
“神帝都無可奈何,你實力雖強,但還能與整個天下為敵嗎?如果今日青帝帝下在玉屏山,你能否接得住一道碧火金光刀也未可知!”
“神農那老頭,太講規矩了,自然打不破規矩,所以只能孤獨終老,看天下陷入戰亂。至於青帝嗎?我也是很有興趣與他一戰,他去哪了……”
“哼……神帝豈是你所能誹謗的……”冰山美人終於睜開了雙目,冷冷的看著乙小川。
正說話間,突然西北邊雷聲隱隱。
此時碧空萬里,豔陽高懸,哪有變天的跡象。
而雷聲滾滾,卻是越來越響。
只見西北邊山腳處突然冒起陣陣煙塵,白龍鹿昂首長嘶,極為興奮,似是預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冰山美人微微一驚,冷聲道:“不好!有人在驅使妖獸。”
“御獸?”
西北那煙塵越來越濃,聲音越來越響,千萬獸蹄同時奔跑發出震天巨響。
龍鹿歡聲長嘶,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怪異的吼聲。
那塵土迎風怒卷,遮天蔽日。突然,從那灰濛濛的塵土間,奔出了一隻巨大的怪獸,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成千上萬的怪獸瞬息間同時湧現,夾帶著漫天塵土,向著這邊猶如狂風怒濤般席捲而來。
萬千蹄聲如急風暴雨,震得大地彷彿都開始晃動起來。萬千嘶吼鳴叫聲此起彼伏,如同驚濤駭浪震得雙耳嗡嗡作響。
白龍鹿昂首長嘶,那奔在最前面的數十隻怪獸離這裡尚有千丈之遙,聽見白龍鹿的叫聲突然驚慌失措,亂做一團,驚叫不已。
後面的獸群湧將上來,登時將它們踏倒。
一時間悲鳴四起,塵土迸揚,獸群如撞擊在礁石的巨浪,四面八方的奔散開來。
驀地,又從西北邊遠遠的傳來奇異的號角聲,宛如鬼泣狼嚎,說不出的難聽恐怖。
獸群聽見號角聲驚懼更盛,繼續潮水般向東邊湧來。
冰山美女眯了眯眼,冷聲道:“是水妖龍女。你在玉屏山懲戒的那個黑衣少年,可是她的侄兒……”
“水妖龍女?”
乙小川翻了翻書,笑道:“水族亞聖女、大荒第一美女、雨師國國主、大荒第一妖女,你說的是她——雨師妾?你是木族聖女,那麼你是姑射仙子蕾依麗雅了麼!看來我這段時間與聖女有緣啊!”
距離東始山不過十餘里了,日已西斜,晚霞如火,流轉變幻。那群怪獸越來越多,越來越近。跑在最前的是數十隻插翅豹,一面奔走,一面滑翔。朝後望去,各種怪獸皆有,一大半都是見所未見的怪物。
不過,也都平常,並無特別強大的妖獸。
號角聲接連響起,越來越近,獸群驚聲悲吼,相互踐踏,瞬息間便有數百隻龍馬、羚羊被沙皮象等巨大怪獸踩倒,淹沒在萬千蹄掌之中。號角聲越來越響,獸群驚怖益盛,竭力狂奔,突然又有數十隻怪獸力竭摔倒,登時被踩成肉泥。
“雨師妾是準備將我們淹沒在獸海里了。”姑射仙子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向獸群,說道:“看來蜃樓城真的危在旦夕。”
乙小川嗤笑道:“我聽聞蜃樓城原屬木族,如今如此下場,你身為木族聖女,就無動於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