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平靜:“這麼簡單?”
沽點頭:“就這麼簡單,你就當交易,用你的拳頭換取它的幫助,揍它一次,它幫你一次,想要讓它把方都給你不可能,想都不要想,但讓它幫忙發動方之戰,或者配合界戰,揍它就行。”
“你們感情還真是,好啊。”
“什麼感情,都多久沒見了,早就沒感情了。”
“那還會被厄昭背叛?”
沽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
陸隱沒有再多說,此事必然是沽心中的痛。
“被背叛,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信念。”沽抬頭,看向星空,語氣低沉:“攀耳,不是一個勢力,也不是多少生物加入組合而成,它就是我自己。”
“我擁有天賦無盡之耳,可以傾聽宇宙內所有的事。”
“為了得到方,我把這個天賦發揮到了極致,不斷傾聽著整個懸界的事。”
“你可以嘗試聽兩個人說話一天,兩天,三天,直至一年,百年,千年,如果將兩個人增加到兩萬人,兩億人,乃至數不清的人,是什麼感覺?”
陸隱身體一震,折磨,這是無盡的折磨。
王淼淼瞳孔閃爍,看著沽。
光是說出來她已經受不了了,什麼人可以無數年傾聽一個宇宙無盡生靈的聲音,即便聽了,大腦真能接受嗎?每日接受的訊息有多少?想要在此基礎上分辨有用的資訊來獲得方又有多困難?
哪怕是永生境都不敢想象。
這個看起來兇厲,言語卻喜歡調侃別人的生物竟然一直在承受此等折磨?
沽錘了錘自己身體,發出砰砰的聲響,笑看向陸隱:“這一身傷不是外來的,是我自己弄的。”
“每日都要劃出傷口,因為相比肉體的疼痛,聲音的折磨會讓我發瘋。”
“唯有鮮血,唯有肉體疼痛才能喚醒我的理智。”
“一日接著一日,身上早已沒有一片好地方,但沒關係,三道規律生靈,自我恢復能力太強了,皮糙肉厚的,剛好用來緩解折磨。”
陸隱看著沽身上無數的傷痕,看到的是那些,實則無數年下來,每一道傷痕背後還有無數道傷痕,恢復了又撕開,恢復又撕開,一日復一日。
他自問經歷過很多,也承受了很多,但與沽比起來,不值一提。
沽抬頭:“這種折磨,感情無法維持,只有信念。”
“滅罪帶給我們的信念,讓我們一定要掀了流營,滅了罪宗。”
“晨,我跟著你最大的原因就是你進攻罪宗。”它目光兇厲,露出滔天煞氣:“我們叫四極罪,滅罪原本不是這個名字,都因為罪宗才改的,掀翻流營是我們最大的信念,其次就是滅了罪宗。”
“所以你救出我是恩,進攻罪宗也是恩,我幫你。”
“暴那邊不管它怎麼想,我都幫你。”
陸隱點點頭:“多謝。”
沽一屁股坐下,不再說話,那股兇厲之氣也沉寂了下去。
陸隱想起了厄昭這個生物,如果有可能,真想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