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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醉酹寒香酒一杯 25、狗血故事裡不可或缺的配角2
樓上香風一陣,飄下一個衣袂翩翩的……“花仙子”。
伊人額前點著梅花妝,頭上梳著墜馬髻,別了一溜堆紗絹花,身上魚肚白蟬紗衣裙層層疊疊也是繡滿繁花,好一個百花齊放春意盎然!
而那衣衫……南方暖得早,如今街面上行人大抵換了輕薄的春裝,瞧著清爽不少,但輕薄到此女這種程度的實在是沒有,那紗料薄如蟬翼,雖然是層層疊疊,卻依舊透著亮,裡面嫣色襯裙隱約可見,身子移動便是隨之輕舞,那叫一個飄逸。
就這一身……夏小滿挑了挑眉,再脫吧脫吧就可以去演飛天了。
那一張臉妝容精緻,三分漂亮,七分媚人。 瞧著夏小滿一行人,略一點頭,哂然一笑,梨頰生微渦,眼角眉梢盡是風情。 轉而朝向那素服女子,朱唇輕啟,聲音婉轉,帶著絲絲糯甜道:“你的荷包拿來我看。 ”
雖是態度溫煦,聲音和藹,可調子裡卻是帶著一股子命令口氣。
那素服女子聞言便是一皺眉,不聲不響,手中仍擎著玉牌遞向夏小滿,只瞧她。
這同時皺眉的還有金玉堂前堂掌櫃的,並跟著“花仙子”一起下樓的一個錦衣男子。
掌櫃的衝那男子點頭哈腰,一群小夥計也都紛紛退開,那男子卻並不理,聽花仙子問那女子,便搶先一步攔了她,冷冷道:“如姑娘。 這不妥當吧。 ”
那花仙子嘴角微微挑起,星眸微眯,斜瞥他一眼,帶著幾分嬌嗔意味,道:“你急什麼?”
夏小滿瞧那眼神聽那話便是一哆嗦,先前看這滿身是花,就隱約覺得不像良家。 但只是覺得而已,畢竟她來的日子不長。 還沒見過真正地娼傢什麼模樣,——七爺房裡的妖精是個頂個的浪,卻還都是良家出身。 現下見伊如此作態,其職業不言而喻。
她看文時一直不曉得為嘛穿越女們對青樓都表現出極其強烈的好奇心,甚至非要翻牆跳樓扮男裝去看。 難道在現代社會沒見過x產業工作者?酒吧、賓館、洗浴中心,到處可見此類人身影,有什麼可好奇的?!
對於這類人。 她沒有什麼感覺,沒有鄙夷,也沒有同情,只預設為社會現實罷了。 而且,那不過是明碼標價賣的,辦公室群體裡,有多少暗娼為了升職加薪爬上上司的床?
誰比誰更道德?誰比誰更高尚?
紀靈書是個徹底不懂這些地,這會兒也不瞧那女子的荷包了。 只目不轉睛盯著那花仙子地衣裳,——那花樣精美、繡工細緻,更巧的是衣裙是多層蟬紗相疊而成,每層都繡著不同花樣,這般疊起來,有明有暗有遠有近。 層次分明,活生生一片花園。
“小嫂子……”紀靈書悄悄拽了拽夏小滿的袖子,低聲讚道:“瞧,好美的衣裳,可是好手藝……”
夏小滿心裡翻了白眼,攥住她的小手,斜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紀靈書見了,也不吭聲了,略有委屈的嘟起小嘴。 今兒夏小滿是與她約法三章的。 不叫她說話時她不許說。 不然以後再不帶她出來了。
那花仙子也瞧見紀靈書看她了,不由一笑。 走近兩步,笑眯眯道:“好標緻地小妹子。 ”
夏小滿咳了兩聲,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好標緻的小妞”。 這女人雖然乍一看極美極年輕,細瞧了怕沒有三十也得二十七八了,有了脂粉掩不住的細紋,而紀靈書才十二的娃啊……小妹子?這根本就是怪阿姨和小蘿莉啊!
她攥著紀靈書的手又緊了緊,客氣的向那女人一點頭,便就拉著她轉過身,又看那素服女子手中的玉牌,想著婉拒,道:“瞧這手藝是不錯……”
她這話剛一出口,那邊掌櫃的便先道:“我說這位奶奶,怎地平白信了她?再騙了奶奶的簪子去!”
夏小滿只一笑,並不答話。 這也是她考慮的問題,雖然碎玉並不值幾個錢,但是沒有理由平白相信一個陌生人。 而且,不只是騙錢不騙錢的問題。 這人瞧著就是與金玉堂有仇的,這麼在店內明著撬生意,怕也是出於報復心裡吧,到底是不是沒什麼技術,只想拿這事兒來給掌櫃的添堵報復,也不好說。 她沒得給人家當槍了。 而這話不回答,也是不想給那奸商掌櫃地當槍當盾。
那素服女子漲紅了臉,怒目瞪著掌櫃的,強咬著下唇,遏制自己說出難聽的話來,穩了穩心神,依舊把那牌子遞得靠近夏小滿,道:“奶奶,我不是歹人,是急著用錢。 手藝奶奶也看了,八兩,不,七兩,實不能再少了,瞧著要搭上好些工夫呢。 奶奶意下如何?”
“你是‘玉攢子’凌二的媳婦?”那花仙子滿身花香飄了過來,瞧了那玉牌,忽然插口問道。
那錦衣男子卻再次搶言,聲音已是抬高了,並帶了幾分陰霾,道:“如姑娘!買賣不成仁義在,別把事都做絕了。 如姑娘慢走,某不遠送了。 ”
花仙子身後跟著的兩個俏麗丫鬟都是翻了臉,齊聲嬌叱道:“任爺什麼意思?”
花仙子卻依舊粉面含春,一隻塗了丹蔻的玉手一抬,兩個丫鬟立時噤聲,然後那手又無比妖嬈的攀到了搭到了那男子身上,目光裡多了幾分犀利,嘴上卻仍軟語道:“我都說了,你急個什麼~!我是瞧著這荷包繡活兒實在漂亮,小娘子瞧著又是缺銀子的,不若我買下荷包,也是善事一樁。 咱們的買賣……不還長、著、麼……”說話間眉梢上揚,嘴角上翹。 尾音上挑,媚態十足。
那錦衣男子被勾的心裡也是一動,忙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只道:“如姑娘說笑了。 如姑娘想做何事,敬請自便。 咱們地買賣,如姑娘有誠意時再來吧。 恕某俗務在身,不能遠送了。 ”說著拱了拱手。
廳裡這會兒只剩下夏小滿一行人並那素服女子。 他瞧夏小滿是不認識地。 又是來鋦首飾的,便沒在意。 略一點頭算是禮到。 而後掃了一眼那素服女子,冷冷向掌櫃地道:“老汪,下回門上看緊些,不相干的人莫要放進來,省得壞了咱家名聲。 ”
那素服女子自那錦衣男子下樓便一眼都沒瞧他,這會兒聽了這話,猛扭過頭。 雙目充血赤紅,銀牙咬碎,忽然發狂一般,將手裡的玉牌猛摔過去,恨恨的高聲罵道:“任有義,你喪盡天良!”
那被叫任有義地理也不理她,一甩袖子,扭頭便徑自上樓。 溫潤的玉牌撞到光滑地錦袍上,他渾然不覺,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玉牌彈起來,跌到地上,伴著脆響碎裂開來。
那素服女子全身的血都湧上來,脖頸、面龐都變得通紅。 雙手緊緊握拳,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