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嫌本宮賞賜的少了不成?”見自己一句話說完,秦孤月竟是許久都沒有回話,無夜太子冷哼了一聲,似乎就要一甩衣袖,表示自己要動怒了。
雖然秦孤月知道,這不過無夜太子做給下面人看的,因為就在剛才他一個失神,還真的是有點失態了,再說了,他秦孤月幫你無夜太子做成這麼大一件事,還不留痕跡地往臨溪王的頭上扣了一個屎盆子,你不賞賜點什麼值錢的東西,你過意得去嗎?
當下秦孤月也知道,做給人看還是要的,當即拜跪說道:“微臣惶恐,實在不敢受此賞賜,故而失態了,請殿下降責!”
誰知說話之間,那無夜太子竟是直接解開勒住鎧甲的皮帶,在三千門客面前將這黃金鎖子甲卸了下來,右手託著放在了秦孤月的面前。“這黃金鎖子甲,乃是本宮摯愛之物,平日也時常穿戴,多次化險為夷,本宮將此物贈與你,也是希望此物能護你平安,莫要重蹈……重蹈……”說到這裡,太子竟是左手掩目,做悲慼狀道:“兩位愛卿今日之覆轍,本宮……”說到這裡,聖無夜長嘆道:“本宮再不能折損……折損肱股了。”
這一聲落下,又不知道催落了多少門客的眼淚了。
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來看,的確是感覺太子這一邊是有夠慘的,三千門客大多都是濫竽充數之輩,真正出類拔萃的極少,好不容易找了兵戈侯秦戰天的徒弟傲無常,儒門亞聖的門生劉文秀,蘭陵侯長子高孝瓘分別做了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和太子太師,總算是有了點可以撐門面的人物了,誰曾想到居然一天之間就損失了兩個。
與臨溪王當年抵禦邪魂教之亂而積累培養起來的精兵悍將,再加上新近投靠他的兵戈侯秦戰天更是如虎添翼,相比之下,太子一方的勢力實在是太弱了,而且弱爆了!
不過外人看來是這樣,秦孤月心裡還真是瞎子吃餃子——肚裡有數的很,這三千門客不過是掩人耳目,太子的勢力絕對不止擺在明面上的這麼一點,否則臨溪王又不傻,還不早就一口就把他吃死了?
所以如果秦孤想要幫助秦戰天,就一定要先得到太子足夠的信任,才可以摸清無夜太子的底牌。
“謝太子殿下……”秦孤月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從無夜太子的手中接過那一套黃金鎖子甲過來。
剛剛接到手裡,卻聽得門客之中一人說道:“殿下,在下認為太子太保一職不可暫缺,如果古少保資歷尚且不夠,不如由古少保代行太子太保之職如何?”
秦孤月不禁瞥了那說話的門客一眼,卻是剛才那第一個要上來攔住無夜太子的齊姓門客,不禁微微點頭,心中琢磨著估計應該是太子安插在門客之中的心腹.
“嗯,也好……”無夜太子明顯從善如流,看了看身前跪著的秦孤月說道:“那麼自此日起,太子少保古懷沙就暫代理太子太保之職,負責沈天殿內外三百羽林衛並一百錦衣帶刀侍衛。”
“謝殿下……”秦孤月進了宮,算是知道了,有便宜給你就拿著推辭什麼的,其實不是很需要的,乾脆大大咧咧地謝恩了。
可就在他以為這麼簡簡單單就把太子太保的實權拿到手裡,而剛想飄飄然一下時,果然,就有人跳出來了。
“殿下,此事恐有不妥啊……”
這句話一出,不止是秦孤月,甚至連無夜太子都斜眼去看了那說話的門客一眼,確切地說,應該是那名太子舍人了。
太子舍人,那人要是不說話,秦孤月差點都要無視他們了,太子舍人與門客又不同,是有官銜的,大概是從六品,比秦孤月現在的地位差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了。這些太子舍人和門客最大的區別倒不是才能,而是出身,簡單地說這些太子舍人都是“恩蔭”來的官宦子弟。
當初秦孤月成人之後,進宮的時候被人搗亂了,還莫名其妙地殺了兩個錦衣帶刀侍衛,沒有見到無夜太子,若是被他看中,說不定也就變成一個這樣的太子舍人了,不過如果是這樣秦孤月的人生軌跡就完全不一樣了,而且虧大了!
仗著自己家老爹牛逼,就可以亂說話了不成?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一個面目白淨的青年人,不過從身上穿的黑色甲冑來看,應該不是文士,而應該是一個練武的人,而且這鎧甲看起來尋常,秦孤月一眼就看出來,是鑌鐵打造,僅次於寒鐵,上面還隱約雕著家徽,想必此人的來頭也不小。
“哦?此事有何不妥?”無夜太子沉吟了一聲問道。
“殿下……”太子舍人拱手說道:“太子太保一職的確是統領沈天殿三百羽林衛,可那一百錦衣帶刀侍衛,乃是歸郎中令所調派,即便現在沈天殿郎中一職有空缺,也歷來都是武將擔任的……”說到這裡,那太子舍人眼角微微一挑卻是看向秦孤月說道:“看古少保好像並不會武道,這一把劍,似乎也只是擺飾,若是統領那精銳的百名帶刀侍衛,也許不能服眾啊!以臣之見,不如選拔一名郎中令作為少保大人的輔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