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一說,千霜如何斷章取義了?”聽得千尋雪的這句話,旁邊一名鬚髮盡白的千家長老不禁開口問道。
“是千虎長老。”千尋雪不慌不忙地說道:“千霜將大興城的事情,只說了一半,甚至只有一小半,往前推的話是那龍家少主龍若依仗練成了神功,公然奚落於我,並辱及整個千家,孩兒自問獨木難支,就轉而與秦家結盟了。”
她看到這些長老和家老們的臉色大多不善,便繼續說道:“既是盟友,便要拿出一點誠意來,近些年我們得到的一些蓄田,本來父親大人已同意歸來了,近期歸還給秦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於前幾代的蓄田,農田共同耕種,礦山共同開採,於兩家都是互補的事情,雖然面上會吃一些虧,那遠景畢竟是好的……”
就在眾人還在思索時,那一身藍色長袍坐在千家家主右側的千寒卻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遠景當然是好的……這些蓄田就變成你嫁到秦家的嫁妝了,如何能不好?”
聽到這句話,人群之中一些千霜的爪牙竟是一齊叫喊起來:“就是啊,這樣的人還能做我們千家的少主嗎?把這個不要臉的婊子綁起來,扒光衣服遊街!”
但此時,很多同情千尋雪的青年才俊也是暗暗搖頭嘆息。就因為二小姐是女子啊,這些不公平的待遇,就因為她是女兒身啊!若他是男兒身,家主也許都不會動要把她廢掉的念頭,若他是男兒身,以少主之身份,即便用祖業去揮霍一下,哪怕是討好其他的家族,最多也就是被呵斥幾句,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嚴重?
聽到這樣不堪入耳的叫罵,千尋雪的臉上依舊如霜一般,整個人也是挺拔得如同雪中青松。
她看著那面前的千霜,繼續冷聲道:“難道你們以為我們如果不把這些蓄田還回去,不把以前得到的一些田地拿出來跟秦家一起開發,秦家就拿不回去了嗎?還是你們覺得憑我們千家一家就可以擋得住偌大的一個秦家?且不說那尊在雲京朝野的兵戈侯,單單雲水山莊的秦家軍,你們有幾分把握?”
“嗯?”這句話一出,千尋雪等於是站在了秦家的立場來說話了,頓時整間宗廟裡的人都是一愣,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二丫頭,你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千虎旁邊的另一名長老開口質問道,“你到底是在為秦家說話,還是為千家說話?難道你……”
千尋雪似乎預料到這樣的情況,淡然一笑道:“我當然是為千家說話,為千家著想!”說著她微微眯起眼睛,卻是一絲殺氣淡淡逸散開來,對著面前的千霜冷然道:“千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記告訴大家了?可不能報喜不報憂啊……這樣愚弄家主的大罪果,你承受得起嗎?”
“你!……”千霜被千尋雪這樣盯著,竟是有一種背脊心發涼的感覺,急忙辯駁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千尋雪原本眯起的眼睛,陡然睜開,大聲喝道:“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家,龍家已經被秦家給整垮了?少主龍若被秦家的秦孤月一劍斬了,整個龍家還背上了僭越謀逆的罪名,就連龍家最厲害的那位聖賢書院的龍印都鎩羽而歸,你怎麼就不說出來告訴大家?”
“什麼!”聽得這句話,千家家主竟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甚至手心都隱隱冒出冷汗來了:“秦,秦家做事當真如此決絕?完全不留情面?”
要知道,家族之間因為蓄田的緣故,小打小鬧那簡直是太正常了,就算死上十幾個,幾十個家丁,也算是正常,但是大家下手都有數,家族中人是絕對傷不得的……像秦家這樣不僅把龍家的少主給殺了,還把整個龍家都給弄成了“謀反”這麼大的罪名,那麼可以這樣理解,那就是秦家把龍家給滅了!
這樣的事情,整個東南之地自從聖天王朝定鼎以來,機率少到一隻手數得過來,這秦家居然敢幹!
唇亡齒寒,唇亡齒寒啊!
感受到一眾千家族人驚詫的目光,千尋雪又緩緩地開口說道:“難道諸位還以為東南之地的秦家雲水山莊還是那個在那老不死的秦邦管家手底下的秦家嗎?虎父無犬子,兵戈侯的名聲,想必在座的人都聽說過,我可以說,秦孤月有時候比他父親做得還要絕!若是不與他搞好關係,你們說秦家拿來下一個開刀的會是誰?”
“荒,荒唐!”那坐在千虎長老旁邊的長老甚至有些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的扶手,站起身來呵斥道:“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我們千家的宗祠,列祖列宗在上,你居然在這裡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家族的威風,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千尋雪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眾人的質疑唏噓而改變,“我陳述的只是一個事實,倒是某些人得到了情報卻不公諸於世,不知道卻是安的什麼心!”
一時間那千虎長老以及一眾千家的長老和家老們竟是面面相覷,一個都接不上話來,原本一場應該批鬥家族叛徒大會竟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滑稽了。
“大膽!再容你說下去還得了?將這個賤人拿下!”千寒似乎是知道再跟千尋雪講道理也沒有任何意義,猛然睜開眼睛大喝道:“左右何在?”
千尋雪似乎也早就知道跟這些人說什麼都沒有用,遲早要用自己的寒霜軟鞭來解決,於是在聽到千寒大喝要將自己拿下時,她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意:“終於不要臉要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