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忽然又伸手牽住了我手,我動作一僵,便抬頭去看他,他握緊我的手揣進他的口袋裡說:“這樣暖和,你一隻手拿冰糖葫蘆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不想反抗,明知道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們很容易被人認出,甚至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可今天,我想不顧一切一回,就這一天,一天就好。
讓我們回到從前,哪怕後面是萬劫不復。
我便笑了笑,也同樣握住了他,兩人便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朝前走著,漫無目的,走到哪裡算哪裡。
我們走了一下午,到達四點的時候,陸明牽著我去一處公園休息,我們兩人坐在那看著晚霞,他在一旁喝著脾氣。
我手上也拿了一罐。
陸明說:“還有十天,我就要結婚了。”
聽他如此說,我沒有吭聲,只是所在椅子上下意識抱緊了自己。
陸明偏頭來看向我說:“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同意和謝易雙結婚嗎?”
我搖頭,輕聲說:“我不想聽。”
他笑出聲,繼續在那喝著酒,一口悶完,他再次看向天邊的晚霞說:“我想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婚禮當天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們便永遠離開這。”
我聽到他這句話,便扭頭看向他。
他說:“不是開玩笑,我很認真。”
我本來想跟他說不可能,可是話到嘴邊,我沉默了下來,也小小的抿喝了一口酒,沒說話。
這個時候我包內的手機又響了,我知道是誰打過來的,可是我沒去拿,也不打算接,只是安靜的坐在那,當沒聽見一般。
陸明也沒去理會那通電話。
鈴聲一直在持續響著,也不知道響了多久,當鈴聲終於斷了後,他將手上空掉的啤酒瓶一捏,然後問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嗎?”
我說:“要回去。”
三個字,無比的清晰。
陸明沒再問,臉在夕陽下有點悲傷。
就這樣,我們一直從夕陽坐到黑夜徹底降臨。
我手機裡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響到最後自動斷電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對他說:“我要回去了。”
酒我們已經全喝完了,一地的易拉罐瓶子。
陸明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坐在我旁邊一直低著頭,也沒有動靜。
我看向他,輕聲喚了句:“陸明?”我用手點了點他手臂。
他動了兩下,側臉看向我,明顯是有些醉了,他揉著眼睛,甕聲問:“怎麼了?”
我說:“我要回去了。”
他說:“再等等。”
我搖頭說:“不,要回去了。”
他又一次說:“再等等。”
我還要說話,可剛要張嘴,卻發現陸明的眼睛紅了,裡面竟然隱隱有水光。
我所有的話竟然梗在喉嚨間再也開不了口。
陸明看著我,定定的看著我,他忽然伸出手將我往懷裡一摟,他臉埋在我肩頭,我感覺有熱淚滲透進我衣服裡,順著我面板像是要流進我心裡。
我沒說話,他也不說話。
我手下意識抬了起來,抱住了他。
寒風依舊在肆虐,天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像是要塌下來將人壓住一般,天上已經開始雷鳴閃電。
我有些害怕了,將陸明越抱越緊。
在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前,陸明鬆開了我,然後拿住我的包,拽著我在黑夜裡狂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