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縱使對這人不喜,也挑不出毛病來。
“確實如此,高家酒釀不日便會在鎮上兜售,年老爺已籌備店面,屆時還望知縣大人賞個臉,承蒙惠顧了,大人且稍後,小人這就去找管事的來,給大人選置幾罈好酒。”
宇文憲心底微微側目,這個高大山,似乎跟之前見面時不太一樣了,為人圓潤了幾分,言談舉止也不似之前那般粗礦。
想來李氏沒少費心思吧?
宇文憲心中少有酸澀,若是……
罷!不過是奢望,求什麼若是……宇文憲收回深思,遂不再多想。
“有勞高兄。”
“大人嚴重,小人分內之事。”
……
個把月後,待酒廠和店面步入正軌,李雲嬌終於有時間歇下來。
這輩子李雲嬌決意,不會想上輩子那樣,忙到死都沒閒情逸致休息。
重活一次,她要為自己打算,該享受時,就縱情享受,沒得到頭來白忙一場,為他人做嫁衣。
兒女雙全,歲月靜好,老天終歸是待她不薄。
“娘,蘭兒說您找我?有啥事啊?”
興哥兒捧著書進了李雲嬌的房間,最近興哥兒不知是受了誰的影響,開始奮發圖強,很是用功。
“恩,興哥兒,過來坐,娘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興哥兒納悶,卻還是聽話地走過去坐在矮凳上。
“娘,您說。”
李雲嬌嘬了口茶才緩緩說道。
“興哥兒,娘知道你對張屠戶家的香草兒很是上心,你如今也十六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娘呢……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這陣子聽你奶說,不少媒人託到她哪去了呢,若非我和你爹近來忙著作坊的事,少有功夫,咱們家的門檻兒怕是都要被踏破了。”
李雲嬌莞爾,偶爾開開自己兒子的玩笑,也別有一番滋味兒,誰讓前世她婚都沒接過,更沒當過娘了,這回可不得體驗一把樂趣。
興哥兒還是一如既往的靦腆,半大小夥子在孃親面前紅臉。
可偏偏事關他和香草兒,即便知道他娘是故意打趣他,也不好轉身就逃。
“娘……”興哥兒躊躇片刻道:“兒子數意香草兒,這是事實,兒子不想瞞著娘,就是,就是不曉得,娘您怎麼想……”
興哥兒心裡沒底,畢竟張家那情況擺在那裡,本身就一團亂麻,若非張屠戶那後妻,香草兒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訂親。
從前他也只是看香草兒可憐,想要照顧照顧她,他自己都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把她娶回家的。
所以興哥兒一時間也沒個章程,藉機套套孃的話兒。
李雲嬌憋笑。
“這點小心思,還用到你娘身上了?有什麼就直說好了,娘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用得著套我的話?實話說了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給娘交個實底兒。”
興哥兒撓撓頭,一副知錯的模樣。
“娘,我想娶香草兒,想照顧她一輩子。”
“你才多大,一輩子有多長?這麼輕易就能保證?”
興哥兒正色道:“我能!”
他這個人,一根腸子,認準的事兒,輕易不會改變,跟他爹一個德行。
李雲嬌考慮過後,嘆了口氣道:“成,抽個空兒,託個媒人去張家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