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
“你讓大山通知我存藥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路上他和高大山談論過,李雲嬌這麼做,定然是有顧慮的。
“常郎中,以你的經驗,以往發生洪災或天災過後,可還會有突發狀況,比如大面積死人。”
常自在心裡咯噔一聲,按記載,每回災害過後,確實會出現各種狀況,死傷無數並非單純的只災荒時期,而是災荒過後。
“大災之後必有大患,臆症是最常見的。”
常自在高大山齊齊一怔,臆症!可是比洪災還要可怕。
倘若當真,不曉得要死多少人,而且這次天災,受害面積頗廣,幾乎牽連整個南北方,如今已有不少流民湧入。
這可如何是好。
“夫人可有法子?”
“眼下要防患於未然,準備藥材,預防病情,爭取將危害降到最低,常大夫,你是郎中,這兩日可有發現什麼人高燒不退,嘔吐不止,或腹瀉一類?”
常自在臉色驟變。
“有!這兩日來杏林堂的病人當中,有兩三個發燒,還嘔吐腹瀉的。”
李雲嬌皺眉,症狀已經開始了,此事並非她們這幾人力所能及的。
“你我人微言輕,怕是不好辦。”
常自在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
“我夫人的孃家兄長,是縣裡的主簿,在縣衙任職,不若直接求助官府。”
李雲嬌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即便如此,由官府出面預防控制,禍亂還是逐漸發起。
每天都有人死去,整個平山鎮,乃至幾個州省都充斥著壓抑。
平山村也未能倖免。
好幾戶人家相繼染病,全家死絕。
突然有一天高家四房裡最小的孩子,高琮連夜發燒,昏迷不醒。
老四媳婦不敢聲張,偷偷瞞著自行救治,三天後才被發現。
高家人嚇得夠嗆。
那可是要人命的臆症!搞不好要死全家的!
“老四家的,你是瘋了不成啊?這是會牽連全家的啊!”
邢是怕的要命,第一個忍不住跳出來指責。
老薛氏執意要把高琮送走,四房兩口子三個閨女只兩個兒子,高琮是最小,也是最受偏愛得那個,那裡肯捨得,索性老薛氏將四房一家全部趕了出去。
老四高松一家,無計可施,四處求助無門之下,只得來找高大山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
“三哥,俺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孩子治病需要錢,不能眼看著孩子就這麼沒了啊!”
高松哭訴,一個大男人,眼淚汪被逼無奈。
心善一點的旁人怕是都看不下去,何況親兄弟。
高大山想和李雲嬌商量,借錢給老四一家,總不能看著孩子等死。
李雲嬌思濾過後決定,找常自在提議件事,若成了,估計能控制疫情。
“高夫人此法前所未聞,知可有依據?”
種豆之法,以毒攻毒,以臆症控制臆症,此法當真太過兇險,常自在心存餘悸,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