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王家自己的人,肯定是沒可能找什麼藉口離開這裡的,就算是害怕也是一樣,所以,就算是有幾個臉色慘白的,他們也只是站遠了一點,並沒有敢離開這裡。
本來王家人也想著勸一些人留下,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怕了,還是因為王家人本身就沒有什麼特別好的人緣,竟然除了王家的這十幾個人以外,加上我和叔,也沒有了任何其他的人影。
這就讓場面變得更怪了。
而且如果不是叔比較在意自己的名聲的話,我敢肯定這位爺也早就溜了,絕對不會在這裡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淡定。
我皺著眉頭,目光在棺木上掃來掃去,卻也絲毫沒有找到什麼蹊蹺的地方,就連王老爺子身上的氣息都沒有一點外洩,那為什麼許木的錘子又能把釘子給釘歪了?
“鬼纏棺”我知道,那是說如果死者身上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氣息,比如怨氣、煞氣之類的,就會吸引一些喜歡這種氣息的髒東西過來,它們會不斷的吸取死者身上的這種氣息,以用來壯大自己。所以,在死者封棺之前,這些髒東西就會一直在死者的附近活動,以求死者多產生一分這些氣息,它們就能多吸收一分。
在封棺之後,四角的元寶釘就會形成一個簡易的四方陣,雖然那是最基礎的陣勢,卻也能隔絕掉那些氣息,讓那些髒東西再也沒有辦法去吸取。
故而,一些稍稍成型已經有點力量的髒東西,就會透過纏住棺木的方式,一邊吸取死者身上的氣息,一邊阻止棺木被封住,便稱作“鬼纏棺”。
許木兩次釘彎釘子,以他那拿斧子熟練的勢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會想到“鬼纏棺”也不奇怪,我也一樣想到那上面去了。
既然他知道“鬼纏棺”,那他會這麼害怕也是自然的了。據我所知,有些能夠進行“鬼纏棺”的髒東西,也是有了脾氣的,如果有誰非要在它們吸取氣息的時候封住棺木,那它們就隨時會對那人進行“報復”,哪怕是消耗掉自身全部的力量,它們也要讓那人至少大病一場,或是黴運不斷。更有甚者,倒黴一點的,還有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只不過,讓我皺眉的是,王老爺子身上的氣息明明沒有外洩,那就不存在有吸引髒東西的說法,何況,我也沒有發現有哪隻髒東西過來,如果它們出現的話,一旦接近了王老爺子,我也不可能不發現它們。
所以這才是怪事,這分明就不是“鬼纏棺”,那為什麼許木會釘歪兩次釘子,難道還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一個熟手還連續大失誤兩次?
我搖了搖頭,就聽一個婦人出聲道:“天清道長,您看這……”
這婦人我記得是王二爺的夫人,長得是挺壯實的,卻有一雙丹鳳眼,四五十的年紀,屬於牙尖嘴利的型別,聽人說還有些尖酸刻薄,比較兇悍,王二爺甚至還被這婦人當街拎過耳朵。
只是現在她一樣有些嘴唇發白,拿不定主意。
在她出聲後,叔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場內的焦點。
叔先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姿態擺得高高,然後才看向那婦人,拂塵一擺,卻是不言不語。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叔是什麼意思。
我不禁無語,別人不知道這位爺的意思,我還能不清楚?這不擺明了是要敲竹槓嗎!也虧得這位爺能幹得出來,明明心裡就一點底都沒有,就只是認準了我應了他,反正發生什麼事情都我頂著,有時候我還真不希望這位爺這麼信任我。
那婦人反應最快,第一時間就給王二爺使了使眼色,更是瞪了他一眼。王二爺一愣,隨即也反應了過來,卻是目光變幻,也沒有出聲,大概他認為他給叔的好處已經足夠多了,這件事情理應在說好的範圍之內。畢竟之前談好的價錢就是比一般的價錢要多出不少的,也是王二爺心裡有鬼的緣故,防得就是特殊情況的發生。那既然現在出了事了,先前價錢也談好了,你也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我不得不說的是,如果王二爺真的是這樣想的,那恭喜他了,以我對叔的瞭解,他還真的就是這樣不要臉的。
說好歸說好,但只要是你沒有提到的,那就不在工作範圍之內,現在發生這種怪事,王二爺當然不可能提前知道,先前給過的好處,也只是他求個安心。現在真出事了,正常來說也會因為過意不去,肯定會幫忙,但咱叔是什麼人啊,就算你之前給了天大的好處,現在他也是打死都不會承認這事跟他有關係的。
“本道也只是被請來做做法事的,給王老爺唱個吉祥,求個安定,至於這封棺之事,卻也非是本道所擅長之事……”叔淡然的說道,“不如,各位再去請個封棺之人過來?如若不然,就是這法事,也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啊,但要是讓王老爺這麼直接入土……”
叔這意思相當明顯,我一聽就明白了,甚至連我都覺得有些無恥。
如果你不願意給我敲竹槓,那好說,我就不敲了,不過,說好的價錢,你還是要給我的,怎麼說也不是我的錯不是?當然,活我也給你精簡了事了,畢竟我之前也沒有答應過你什麼特殊要求不是?
額外的工作,當然額外價錢。
我看叔的那架勢,就差沒有跟王家人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