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下了那道聖旨之後,鳳璃毓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在這裡站了半個時辰。
“你也覺著朕心懷不軌,狠毒心腸,是嗎?”鳳璃毓看著他。
長偃搖頭:“不曾。”
“她定是恨極了朕吧,早前害她冥婚,險些成了寡婦,如今又著急忙慌送七哥去戰場,可她哪裡知道,朕是帝王,邊疆戰亂,局勢動盪,若是無人能鎮守住邊關,那麼國將不國。”
鳳璃毓有些激動,整張臉都變得通紅。
長偃不說話,他不過一個琴師,不敢妄議朝政。
“長偃,你說。”鳳璃毓抬頭,“朕到底做錯了嗎?”
“皇上怎麼可能會錯呢?”
長偃應了一句。
“可她,她為什麼恨朕,為什麼?”鳳璃毓聲音微微顫抖,看著長偃,他這輩子都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
“皇上大可不必這樣想,七王爺是戰神,馬背上得來的戰名,豈能天天閒在京城王府,提籠帶鳥,這不是戰神。”
“呵。”鳳璃毓冷聲笑道,也不接話。
是,他是戰神,聲名赫赫,朕是窩囊廢麼。
不,不是的。
鳳璃毓狠狠的攥著手,底下有人過來,說是左公公回宮,要見皇上。
“微臣先退下了。”長偃拱手要走,鳳璃毓卻揮手。
“留著吧,今日朕排了一出新戲,等會琴師留著一同觀看。”鳳璃毓盯著長偃看了一會兒,說道。
長偃行了禮,應了一聲,便候在一側。
不遠處,左公公疾步朝著這邊過來,將手裡的信親自遞了過去:“奴才見過皇上。”
“起來吧。”
“此番北寒動用鮫人,善用邪術,致使大夏軍隊連連慘敗。”
“陸將軍呢?”鳳璃毓問道,視線在那信上掃了一圈,心底也為之震驚,沒想到,北寒邊境如此兇險,大夏居然已經被打得連連退後。
左公公凝聲:“陸將軍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皇上,此番七王爺若是前去,怕是凶多吉少。”
“為何?”
“北寒為首的副將,有一人曾經是七王爺的手下敗將,這一次怕是要來取他性命的。”
鳳璃毓神色一愣。
“可朕已經下了旨,而且大夏無人比七哥更適合。”
他的心裡,居然有那麼一絲絲希冀,從前那件事情再度變真可就好了,那就不需要他憂愁剩下的事情。
“你退下吧。”
鳳璃毓揮了揮手,那人便順著臺階走下去。
鳳璃毓看著長偃:“琴師可覺得朕有些絕情。”
“男兒志在四方,有什麼絕不絕情的,家國天下為重。”長偃應允,面色淡然,心底卻是不敢苟同,這小皇帝的心思別提多明顯,怕七王爺功高震主,又不敢親手削弱,只能藉著這場戰爭。
若是戰死,他便沒有後顧之憂。
若是戰敗,七王爺的名聲會大降。
若是戰贏,那麼大夏安穩,他也沒什麼損失。
“這偌大的皇土,也唯獨只有琴師能理解朕了。”
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
落日餘暉,灑在戰甲上,顯得格外的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