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楚雲輕似乎還沒想明白呢,不過他有的是時間。
“你是遊魂,若是入陣,真的喚醒七王爺的魂魄,你將魂飛魄散……”
“嘶……”
疼,沒入骨髓的疼痛,遍佈全身,耳畔有人在輕哼著什麼曲調,她又看到了那漫天白雪之中的人兒,她一身雪白,朝著自己伸手,好像在說:快來,快到我的身邊來,輕兒,是娘,是娘啊……
啊——
楚雲輕驚呼一聲,驀地睜開眼眸,她被五花大綁捆在水裡,身上佈滿紅繩,她略微掙扎,那些紅繩好像閃著鬼魅的光一樣,又入了三分。
就像是在吸收她的精血一樣,楚雲輕僵在那兒,她猛地從水底出來,眼眸猩紅,怒目瞪著眼前那兩個人。
太后愣了一下:“這?”
“娘娘,趁早入定,免去那些莫須有的變故。”大祭司溯瀝慌忙勸慰,他也不知道楚雲輕這是怎麼了。
整個人都好像籠罩在怒火之中,眼底的憤意那麼深,雙眸越發通紅,好像走火入魔一樣。
太后沒有多說什麼,在那些點亮的燭火之間坐定,溯瀝拿了一幅畫,畫上畫的是鳳晉衍的模樣,他將畫掛在生門之處,輕輕唸了一句咒語。
燭火搖曳,這是地宮密室,本不該有風才是。
可是那些火光卻好像在風中搖曳一樣,被吹得四處攢動,楚雲輕在掙扎,掙扎束縛她靈魂的那個陣法。
“啊——啊——”
淒厲的慘叫在地宮內迴盪,她猛地一扯,扯動牆壁上的鐵鏈,那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人一樣,就在太后入定之後,溯瀝在耳畔唸經,只見那畫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
“以吾之力,誘爾入身,若能聽聞,請給指示……”隨著溯瀝的話,一點點落下,地上那些燭火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畫上的人,變得栩栩如生,就好像鳳晉衍真的在一樣。
那坐在燭火之中的人,周身散發著黑色的氣息,所有的一切都在輪轉。
而就在此時,大祭司溯瀝上前一步,他撕下了楚雲輕身上的符文,微微一點眉心,他低聲道:“你若想與我合作,現在便是契機,若是鳳晉衍醒來,那便是一場殺戮。”
“汝為何禁錮吾?”低沉的嗓音,帶了濃濃的殺意,楚雲輕驀地抬眸,吼道,“就憑汝之力,也能困得住吾?”
奇怪的聲音,還有表情,更恐怖的是那雙眼睛,徹底通紅,只見她一扯,便將身上的束縛全部都扯掉。
她從水底出來,就像是從修羅地獄裡爬出來一樣,滲人地很。
溯瀝一腳踩空,滾了下去:“你……你是什麼人?”
這人的氣場完全變了,跟之前那個楚雲輕完全不一樣,不是之前的廢物,也不是那個遊魂,好像更為高貴,更為聖潔一樣,不可沾染。
她起手,猛地掐著溯瀝的脖子,狠狠的攥著:“憑汝,也想知道吾之姓名,做夢呢?”
她起身,將人狠狠的甩了出去,什麼束縛通通沒了。
就好像身上的封印被人解除了一樣。
太后察覺到了異端,她猛地起身,黑袍捲起那些蠟燭,悉數熄滅,那幅畫也跟著墜落下來,掉到燭火上化為灰燼:“衍兒,哀家的衍兒?”
沒了,一切都沒了,陣法有變,蒲玉榧沒想到會因為這一縷遊魂生了變故,她的衍兒,徹底失去再回來的可能,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罷了。
“是你,是你奪走了哀家的衍兒。”蒲玉榧瘋了一樣往那兒撲過去。
可是渾身怒氣,焰火還未散去的楚雲輕,此刻也沒有宣洩口,她猛地揪著太后的手,咔嚓一下,便擰斷了:“你是個什麼東西?”
“呵。”蒲玉榧一躍而起,腰間的笛子落在手中,她眼底的怒氣那麼深,就在此時,地宮大門被人開啟,鳳晉衍帶人入內的時候,看到一黑一紅兩道身影纏鬥在一起。
他本是想來救楚雲輕的,可瞧著目前這個形勢,好像太后才是落了下風。
他微微頓了腳步,看到楚雲輕眼底那滲人的猩紅,心口被人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