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山,天就亮了,拜菩薩得心誠,知道嗎?”宋顯兒戳了戳她的腦袋。
楚雲輕無奈,也不好多說什麼,馬車在路上疾馳,她一路問宋顯兒這次上山到底為了什麼。
“久來纏綿病榻,如今稍稍好了,得去寺裡還願,再說了,我也想見見故人。”宋顯兒吸吸鼻子,輕聲道。
楚雲輕愣了一下:“可治好你的明明是我。”
“胡說什麼,你這小丫頭嘴不把門,難不成你還想跟菩薩搶功勞?”宋顯兒呵斥道,這丫頭當真越來越無法無天。
都是因著那個男人,鳳晉衍怎麼寵著楚雲輕,宋顯兒心底清楚地很,日日見他們感情越發融洽,她心底越是不舒服。
只怕事情到最後會一發不能收拾。
“本就是事實,若是拜拜菩薩就能好,那這天下要醫者做什麼?”她輕笑一聲,見宋顯兒氣得不行,忙寬慰道,“好了,阿孃不生氣,我知錯了。”
“一會進寺裡不得亂說,知道嗎?”宋顯兒交代一句。
馬車在寺廟前停下來,福雲寺是大寺,雖說在山上,可路都是修葺好了的,常年香客不少,故而楚雲輕下車的時候,看到不少人上山。
寺廟裡的香火很旺盛,宋顯兒拽著她進了寺廟,她先帶著她去給菩薩上了一炷香,便入了後院。
“這位施主,再往後就是僧人的住所,還請留步。”
小沙彌低聲道,攔在他們前面。
“我是來尋住持師父,你將此物給他看,他便會明白。”宋顯兒從腰際拿下一塊玉佩,泛著藍光,可精美了。
小沙彌不曾多說什麼,轉而進了那道門,裡頭倒是寬敞,有不少假山。
楚雲輕沒說話,記憶當中似乎來過這裡,總覺著熟悉。
小沙彌去了沒多久,便見著一個僧人跟著出來,那人穿得很樸素,面容姣好,與她印象當中的住持不一樣。
“你……”了空大師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在見了宋顯兒那張臉之後,鼻尖酸澀,“還請施主與貧僧去後院相談。”
男人硬生生地將那些話給吞了下去,楚雲輕一眼便瞧出他們之間的貓膩兒,這是和尚,應當了卻紅塵,無根無慾,可是了空瞧著宋顯兒的眼眸之中,有情。
雖說不知道是什麼情,但是她嗅到了一絲異樣。
門被小沙彌帶上,禪房倒也是空得很。
“雲輕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了空深呼吸一口氣,“貧僧失態,還請見諒。”
“續珩,我以為這輩子再無可能見你,你也無需在我面前,做一副出家人的模樣。”宋顯兒哽咽著出聲,替楚雲輕將斗篷的帽子摘下。
她今兒沒有做偽裝,眼角那胎記很深,直直地刺入了空的眼中。
楚雲輕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可卻是乖巧地站在那兒,不插話,也插不上話。
“若是恩主見了,自然心生安慰,可惜……”了空低聲道,“顯兒,難為你這些年留在相府,可我卻只能藏身於此。”
“無礙,你替雲輕預判命格,她命中的大劫何時會到?”
宋顯兒也不敢說得過多,楚雲輕很聰明,她怕洩露了他們之間的秘密。
“好,只是顯兒,這些年你在相府過得可好?”了空低聲道,卻也不敢往前面走,他們之間終究還是回不到過去了。
“續珩,只要雲輕好,我怎麼樣都是值得的,只是你曾說過,輕兒是鳳命,我怕她命中大劫將至。”宋顯兒凝聲,只因著這段時間,楚雲輕跟鳳家人接觸越來越多。
她心底害怕。
“鳳命?”楚雲輕愣了一下,還是沒忍住。
“是,是為六宮之主的命格。”宋顯兒凝聲,“可此富貴與你命中大劫一同而至,我怕你深陷劫難而不能預先知曉。”
“曾經兒時,顯兒帶你來過一趟福雲寺,興許你年幼記不真切。”了空輕聲道,“來,與我過來。”
宋顯兒拍拍她的肩膀:“去吧,跟住持師父過去。”
“好。”
楚雲輕沒有拒絕,素來聽聞古時有測命一說,她倒也想見識見識。
了空坐定,前面擺著一個很奇怪的盤子,裡面有水,似乎是冰,也似乎是雪,了空指間捏了一片六角形,像是雪花的葉子,瞥見那片葉子溶於水。
裡面的顏色變得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