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面色迥異,心底明明很不屑沈鏡衣,可一想到這個女人貼身伺候,又像是如鯁在喉,難受的很。
沈鏡衣恍惚間清醒過來,身上冷汗溼了一遭,他坐起來:“公主你誤會了,阿絮跟烈爺一起去城西有事,阿嵐順便照顧我的起居,並非你所想這般。”
楚雲輕無奈的很,視線落在鳳昭然的身上,這小丫頭情緒變得很奇怪。
眼底一閃而過的妒意,大概是看上沈鏡衣而不自知。
“照顧起居還不親近麼?”鳳昭然冷聲道,“沈鏡衣你這副樣子,倒不如答應母后搬去宮裡住,也免得在外吃苦。”
“公主有心了。”沈鏡衣掙扎著起身,“只要公主少折磨我一些,就好了。”
“噗。”楚雲輕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她就喜歡看沈鏡衣這一本正經,懟的鳳昭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刁蠻公主叉腰被氣個半死。
“你……”鳳昭然氣短,拽著楚雲輕要走,忽而停了下來,“想騙我走是吧,你想得美,沈鏡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跟我說沒什麼,我還不信呢,你若心底有旁人大可以拒了這門親事。”
沈鏡衣虛弱地很,視線落在楚雲輕身上,他剛才中藥迷糊之間,聽到骨頭咔咔咔作響,也看到楚雲輕那張臉。
起初被嚇了一跳,後來才知道是她救了他。
“公主誤會了。”
“公子心善,救了阿嵐,並非你所想那般。”阿嵐輕聲解釋,扶著沈鏡衣從床上起來。
兩人這幾日相處的越發融洽,也難怪鳳昭然會誤會。
她愣在那兒:“隨便你怎麼著!皇嫂,咱們走!”
“等等!”沈鏡衣喊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沈鏡衣對楚雲輕頷首,道了一聲謝,他知道如果不是楚雲輕,他今兒凶多吉少,大概會在那藥的催動之下吐血病危,楚雲輕索性多交代了幾句。
“公子積勞成疾,該好生修養著才是,這次運氣好,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楚雲輕低聲道,男人面上露出一絲羞愧。
她沒再說話,被鳳昭然給拽著走了。
公主脾性大,一路罵罵咧咧,說她錯看了沈鏡衣。
“公主這般在意沈公子,又什麼千方百計要悔婚?”楚雲輕不解,問道。
鳳昭然嚇了一跳,咬著舌頭疼得快死,她慌忙否認:“皇嫂說笑呢,哪有什麼在意,我不過是怕他死在大夏,到時候沈家發難,給母后惹了麻煩。”
“妾身瞧著不然,公主似乎很在意,看到阿嵐姑娘的時候,甚至在吃醋呢。”楚雲輕笑道。
鳳昭然忙跺腳,急忙撇清:“怎麼可能,我……不過瞧著他可憐,他一個將死之人,我怎麼都得好言相勸,皇嫂你再這般,昭然可不跟你玩了。”
“好,不說了。”楚雲輕捂著嘴笑,看著鳳昭然跑沒了影。
……
宮裡的日子實在無聊地很,尤其楚雲輕被留在永壽宮內守孝。
夜幕降臨,殿內安靜地很,能聽到燭火迎風發出的噗噗聲。
楚雲輕無聊地坐在一側,看從宮外帶進來的書,身側點著長明燈,是太后吩咐點起的。
門外一道黑影越來越明顯,楚雲輕抬眸瞥見老者那張臉,在燭火之中顯得有幾分詭譎。
“大師晚上不睡,來這裡做什麼?”
她靠著棺材,一副閒適的模樣。
老者抬頭,眼底冷然:“老衲有一事不明白,還請夫人賜教。”
老人緩步入內,他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袍,頭髮散落下來,與白天瞧著莊嚴的模樣不同,他席地而坐,就坐在離楚雲輕不遠的地方,整個人瞧著異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