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宋顯兒揪著雙手,搖頭:“到底是逃不過鳳家人吶。”
門外連夏講得愣神,也未曾察覺不妥:“奇怪了,這幾日夫人身子好了不少,一早起來還能舞上一番呢。”
“舞?”楚雲輕訝異,“她還會武功?”
“不,跳舞,您想哪兒去了,不過看夫人這身段,年輕的時候估計是個中高手。”連夏摩挲著下巴,低聲道。
“這會年紀也不大好嗎,她跟我出門,旁人定然以為是姐妹。”楚雲輕笑笑。
連夏也跟著點頭,這點兒她倒是很贊同:“你說夫人都四十開外了,怎麼瞧著就跟二八年華似的,果真是底子好。”
楚雲輕轉身,目光迥異,落在那扇禁閉的門上。
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在後院池子裡撞破的那一幕,阿孃,你到底還藏了什麼秘密?
……
鳳晉衍還沒有回來,可楚雲輕卻聽到前院傳來檀修的聲音,她甫一瞥見宮裡來的人,之後便是太后,她忙藏了起來。
“哀家這般不叨擾吧?”太后凝聲,說是思念極了鳳晉衍。
檀修輕聲道:“太后是王爺的生母,自是思念,可惜天妒英才,王爺一生戰功赫赫,卻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地步。”
太后聽得動容,眼角淚水落下,她緩緩往前面去。
“衍兒的書房在哪裡?”太后低聲,“哀家想看看,衍兒生前的舊物。”
“睹物思人,太后怕是會更傷,都是一些瑣碎玩意兒,微臣將其封存了。”檀修凝聲,面兒上倒是不拂了太后,可心底卻有幾分抗拒。
可惜太后堅持再三,定要見他的舊物。
“前線捎回的不過一件戰甲,也送入宮內,再沒別的物件。”檀修低聲道。
“衍兒手裡有一塊白玉,可還在?”太后追問,那日她瞥見楚雲輕身上那塊玉佩,心底存了疑竇,本來那起死回生之事若是順利,她不會來追究這點小事。
可是現在呢,她必定得追著那些線索,那是鳳晉衍隨身之物,怎麼會出現在楚雲輕的身上。
此事必定有詐。
要不然便是那個死女人偷的!
“微臣不知,統共那些東西,都送入宮內了。”檀修在前面引路,帶著太后入了書房。
這老女人居然起疑了,楚雲輕眯著眼眸,在暗中偷偷觀察,太后在書房裡呆了一刻鐘有餘,出來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倒也沒有多餘的什麼。
她臨走前,頓住腳步:“哀家又派人去戰場搜尋,附近幾個地方,就連西涼哀家也回信要他們留意。”
她說屍骨無存,一日未歸,她便信鳳晉衍還活在世上。
“太后娘娘,王爺遇難一事,頗多蹊蹺,與其搜尋他的下落,不如著手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了刀子?”
檀修目光灼灼,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走過去,就那樣看著太后。
那張精緻的臉沒有半刻變動,太后凝聲:“一連的貪官不是已經查辦了麼,秋後滿門抄斬,是溫家的過錯,依照你的意思是還有什麼線索?”
“不。”檀修道,“微臣的意思太后應該明白,就憑藉糧草之事當真能斷了王爺後路麼,縱使敵方是虎狼之師,也不可能,其中定然有詐,可是發生在那兒的事情沒有人目睹過。”
“哀家知曉你傷心,可衍兒是戰神,不是神,百密一疏。”
太后不再言語,起身上了馬車,獨留檀修一人在原地,面色呆滯。
馬車疾馳,車內那個白衣老者愣神:“檀家勢力不小,檀修亦是一輩子效忠七王爺,若他這樣追查下去,怕是漏了馬腳。”
“你且放心,不會殃及與你,他查不出什麼。”太后冷聲道,“等再過半月,哀家的衍兒回來,他檀修還不是一條狗,一條聽話又好用的狗。”
太后勾唇,冷笑道。
馬車疾馳離開了視線,楚雲輕才跳出來,她拍了檀修一下:“敲山震虎,你們打算動手了,是不是發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