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輕眯著眼眸,手心裡撒了一抹白色的粉末在那人唇瓣上,掀開他的嘴巴,看到上顎有很多細微的小孔,裡頭好似有小蟲子在扭動。
就跟水蛭似的,那種細小的觸角。
幾人的指甲縫隙裡面,沾滿了汙泥,一看就是從泥潭裡帶出來的。
“有何眉目?”鳳晉衍低聲道,這毒很是詭異,三人外出任務回來,本還好好的,可誰知道當晚復發,一擊斃命,屍體呈現詭異的姿勢。
他名下的神醫都束手無策,鳳晉衍才出此下策,要楚雲輕過來一探究竟。
“是蟲子。”她凝聲,也解釋不清楚,驀地用銀針挑了一段,可奈何那細小的紅色蟲子,一路拉扯下來。
越抽越長,足足有半個身子那麼長。
一股腥臭味襲來,楚雲輕驀地蹙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是這蟲子在作祟,他的體內怕是還有不少,屍體暫且冰凍著,等查明緣由再做火化處理。”
楚雲輕皺眉,心底有些訝異,難不成這三人是將蟲卵吃下去了,亦或者是蠱?
前世曾經去往西南地帶,見識過蠱的威力,難不成在這時候,已經有了蠱?
“給我一個瓷瓶。”她蹲在那兒,抬頭衝著鳳晉衍道,男人示意江淮去取,她要暫時將這些蟲子帶走,不能一直蹲在這兒,冷得嚇人。
楚雲輕挑起屍體的長指甲,裡頭摳出一片汙泥,她用紙將它包好,也帶走。
“這般架勢,瞧著與仵作無異,輕兒,你的師父到底是什麼人?”鳳晉衍納悶,一個身居深閨的千金小姐,怎麼什麼都會。
楚雲輕嫌棄地抬眸,翻了個白眼。
“聰明人都是無師自通,誰會拜師,不過你若是想學,我倒是可以教你。”她嗤笑一聲,起身,腦袋有些暈乎乎。
身子一抖,男人扶了一把:“這小身板,得補,不然蹲一會兒就暈頭轉向。”
“不是說我身前二兩肉嗎?”楚雲輕哼哼著出聲,“就我這小身板,才能替你查出這是什麼毒。”
她憤憤,這時,江淮從門外進來,眼神都不敢亂瞄,生怕看到什麼不能看的,他將瓷瓶遞了過去。
楚雲輕弄完這兒的一切,便出了冰窖,也不知道怎麼了,心口煩悶地很,走到外頭呼吸了好久新鮮空氣,等鳳晉衍和江淮商量大事兒呢。
不多會兒,周遭多了一艘船,眼界著陰雲往這邊移動,她眼尖,瞥見那抹身影。
鳳亦晟?
還真是冤家路窄,好死不死在這兒碰見,不過今兒她是女裝且做了偽裝,他不會認出來吧。
旁邊那艘船可真是奢華,通體通著金色光芒,外面似有寶石一般,璀璨的很,她看到船上的白姬玉,兩人的關係似乎緩和不少。
兩人有說有笑,白姬玉整個人都跨坐在男人身上,她蹙著眉頭,果真是煙花之地出來的,能屈能伸。
“江老闆可在?”
對面有人衝著這邊喊道,楚雲輕他們在的是石做的船舫,是死的,不是在湖中游走的船。
這船舫分為四層,每一層都很吸引人,一層是各色美食,包括宮中糕點都有,二層是美人聚集的地兒,三層是個巨大的賭場,四層嘛,也就是楚雲輕現在在的地兒,是江淮的住所,尋常人可上不來。
江淮蹙著眉頭,從船內出來:“什麼人,吵吵嚷嚷的,影響我作畫!”
“今夜九王爺要包下石舫,請您做好疏散工作。”那人站在船頭衝著這邊喊,嗖地一聲,幾片金葉子落在船上。
楚雲輕一愣,這大夏的王爺都這麼有錢嗎?
出手真是闊綽。
江淮嗤笑,滿臉不屑:“可今兒晚上不行,有人包了船舫。”
“呵,這天底下還有人敢不給九爺面子,話我帶到了,怎麼安排您心底該有數!?”那小廝狂妄,半點不給江淮面子。
楚雲輕耷拉著腦袋,與江淮對視一眼:“有錢不賺是傻子,誰出價高給誰呀。”
她笑言。
江淮額頭一陣冷汗,心底苦,又不敢解釋,他又不傻,可奈何包下船地正是裡頭那一位。
誰知道主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給姑娘準備驚喜,還得他來承受這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