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輕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太后。
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任由她拿捏的傀儡,如今瞧著,似乎風華難掩,若是衍兒還在世,興許是個好幫手。
可是現在,在太后看來,她楚雲輕只配死。
“姐姐說什麼是公子所買,殊不知那日拍下玉蝶簪的是七王府,而那人正是在下。”楚雲輕冷聲道,她不去看那些人訝異的神色。
只聽到楚嫣然厲吼一聲:“不可能,你眼角醜陋的胎記,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玉蝶簪出自頂級匠人,世間僅此一枚,而妾身知曉,這玉蝶簪本屬於太后娘娘。於是妾身喬裝一番,將自己扮作公子拍下此物,是為了在太后壽辰之時贈予您。”
楚雲輕冷聲道,一言一句,皆是踩著點兒。
她朝門外招手:“如果你們不信,王府管家檀修可替我作證,檀修你進來……”
聞聲而來的檀修,手裡提著梳妝奩入殿內,他恭恭敬敬地給太后請安:“檀修前些時日在江都逗留,回來晚了,王妃所言句句屬實,檀修可以作證。”
“哀家原以為,他的忌辰你也不願回來。檀修,衍兒已經去了,你該接受這個現實。”太后瞧著檀修,竟然滿臉淚痕。
許是想起了鳳晉衍,一時之間悲愴難耐。
有檀修作證,她如何還會再去懷疑楚雲輕,世人皆知太后疼愛七王爺,予以厚望,可奈何七王爺摯愛征戰沙場,如今戰死邊疆,她自然是會心痛的。
“檀修明白,可王府終究還需要打理。”他低聲,將東西遞給楚雲輕。
楚雲輕接過奩匣,忙著將半邊臉畫了個淡妝,她轉身之時,站在殿內的人都嚇了一跳,眼角的胎記被完全覆蓋,白皙柔嫩的面板顯露出來。
她的頭髮本就束起,瞧著便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兒郎。
站在楚嫣然不遠處的沈清遠同樣看得呆了,他從前見著這個醜八怪只想著繞開,可是如今一見,驚鴻一瞥,能蕩起人心的姿色。
“昨夜入角樓的,可是這張臉?”楚雲輕逼迫過去。
楚嫣然早已經嚇了半死,她結結巴巴,慌忙跪了下來。
從檀修出現那一瞬間,她便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可奈何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傻傻地跳進了楚雲輕挖好的陷阱當中。
她被嚇得臉色慘白,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太后盛怒,楚流一家慌忙跪在前頭:“老臣教女無方,是老臣之罪,還請太后降罪!”
“知道誣陷皇家是何罪名嗎?”太后揉了揉眉間一副疲倦的模樣,她寒聲,“哀家尚且可念在你的面子上了,饒她一命,可是今日是衍兒的忌辰,她竟然不顧哀家顏面做這等之事。”
“老臣願意以死謝罪,只求太后饒過嫣然,她還小。”楚流急得很,他沒想到楚嫣然竟然這麼不懂事,在這樣的時候說這樣的話。
太后嘆息一聲,揮了揮手:“死便免了吧,哀家知道你護女心切,同為父母,自然明白其中辛酸苦楚,可若是哀家不重罰,如何立威?傳哀家旨意,削去南宮瑾誥命夫人的稱號,禁足楚嫣然,好生在家裡反省,至於楚相,罰俸三年,以儆效尤。”
楚流身子顫抖,老淚縱橫:“謝太后恩典。”
“手中的事情都先暫停,交由顧相代為處置。”她凝聲,“至於之前商討之事,哀家不會應允。”
如此這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家大勢已去,可楚流哪裡敢有什麼怨言。
太后凝聲:“都散去吧,忌辰暫緩,哀家與大師們商討一個良日,七王妃留下,替衍兒守夜。”
“是。”楚雲輕應了一句,心底隱約有些不安。
總覺得該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