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叔聽到我的問話,對著我笑了笑,這種笑我形容不出來,他眼神中有一抹奇怪而又陰森的意味,他說道:“木遊啊,搏叔勸你一句,問得太多,對你恐怕沒什麼好處。”
我被他說的白毛一豎,只覺得分外詭異。按理說我也只是提了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按照普通人的習慣,他要真不願意說,搪塞我兩句,或者編個故事忽悠忽悠我,我也拿他沒辦法。但他偏偏給我一個警告,彷彿我這問題問完就會觸發什麼災難似的。
“搏叔……”我剛想直接問搏叔他這話什麼意思。孔仙卻從桌子下面拉著我的褲腰扯了兩下,似乎叫我不要再說下去。
我意會趕緊閉嘴。孔仙就起身對搏叔說道:“我們今天也是來打擾了,既然我們村裡去不了了,我們就去另外幾個村裡看看,車就勞煩您幫忙看著,等回來我們請您吃頓飯,也算是敘敘舊情。”
搏叔拉著孔仙的胳膊客套的笑了兩聲,然後嚴肅認真的說:“這兩天山裡容易起霧,你們注意點。還有一點記住嘍,千萬不要救人,切記!”
我想不明白,又不好開口去問。就隨著孔仙到車裡拿著該帶的幾個包,匆忙往山的方向走去……
搏叔在門口一直看著我們,直到我們進入林區才回了屋子。
“這老狐狸什麼意思?”我問孔仙:“問他山裡發生了什麼反應那麼大?”
孔仙在前面看著周圍的環境,估摸我們需要行進的時間。聽我問他,又謹慎的回頭看了眼搏叔家的方向,才回答道:“具體的我不太確定。不過,你別看他一直勸我們不要進山,跟他交談的時候我有種感覺,他似乎很想讓我們進山,卻又不想讓我們知道山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老人家還真是矛盾。”我嘆道。
“你還記得路嗎?”孔仙說:“如果我記得不錯,我們需要在這片林區走將近十里路,才能看到那個攀爬的陡坡。”
他說的這個陡坡算是我小時候發現的一條近路,比較兇險。如果要走人們常走的那條出山路,就還要在這山下的林區裡走約上二十幾裡,然後會遇見另一座山,兩山間形成一段幾乎是一線天的山谷。過了山谷就會看見一段棧道,然後走棧道沿著山往上繞。
我嘿嘿一笑,回道:“你這問題就不該問。走了那麼多年,這都不記得,你就可以提著水果到第一人民醫院去見我了。”
“不過。”他看了看錶,又看了看天色,說:“我們不能抄近路了,那邊不好走,可能天黑了我們還在山腰上掛著。只能走棧道那邊,如果不行就在山谷這頭過夜,今天天氣不錯,不會下雨。”
“行,你說走哪條就走哪條。”我答應了一聲,這路線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我們目前行進中的這片樹林,是一片針葉松樹林,別說現在是秋季,即使到了冬季都依舊翠綠翠綠遮天蔽日。加上旁邊的山體逐漸高聳起來,遮蓋了陽光,顯得光線感極差,隔個五六米紅的藍的都看不清。不過,由於樹林過於密集的原因,地上的植物都是一些陰性的植物,不喜好陽光,以青苔和菌類居多,草也很矮,走起來舒坦,光線好不好沒多大影響。
藉著路上這腿忙嘴閒的空檔,我問孔仙:“你之前說搏叔是從我們村子裡被趕出來的,具體是怎麼個情況?”
“這事說出來,你估計不會信。”孔仙說著就停下腳步,看著我的眼睛神秘的問:“你知道降頭嗎?”
“呵,你說這東西。沒見過豬跑,我也是吃過豬肉的人。你要講真的,我確實是不知道,但是透過萬能的網路和電視我還是瞭解一些的。”我得意的回道。
“你瞭解的那些東西就像街邊的羊肉串,真假各一半。”孔仙說,“我要說的是真正存在的降頭,一種凌駕於人類身體和精神之上的巫術。”
我感覺他看不起我,就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拿後腦勺反問孔仙:“說的這麼高大上,在你心目中,難道我瞭解的降頭就是扎小人的那種?”
“難道不是嗎?”他反諷一句,跟上來。
我送了一記白眼給他,掏出水瓶喝了口水,念道:“你這人啊,就是喜歡門縫裡看人。在你眼裡究竟我是弱智,還是拍恐怖片的人都是弱智?知不知道什麼叫‘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
“我以為門縫裡看你能把你看瘦一點。”他說著就把我手裡的水瓶接了過去,“沒想到,還是那麼膨脹。”
喝了口水,他臉色一正,嚴肅認真的問我:“我們村子有多少人是遷移過來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