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目光看向桌面上投射的一段段惡魔文字,手指輕觸翻動,逐一瀏覽著上面的資訊。
越境者的資料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例項記載。
對於越境者本身的記載,只用了一句話概括——越境者的種類繁多,各具特異能力,並非普通的入侵者,每一個越境者都是能遊走不同維度的強大生物。
林善停頓了片刻,抬起頭,目光沉思。
聽起來,這些被稱為越境者的傢伙是指代一類生物的統稱,他們並沒有明顯的共同特性,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的目的。
滄瀾網記載的很詳細,越境者的目的是取代滄瀾的居民,融入這片擁有近乎無限資源的世界,從而借用這裡的豐富資源滋養自己。
初看起來,這似乎並不構成太大的威脅,畢竟滄瀾的資源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然而,越境者的真正威脅,並非是對資源的掠奪,而是潛藏在他們所攜帶的“病毒”之中。
越境者來自兩岸邊境,兩岸邊境的生物存在於自然法則之外,對於法則內的眾生而言,它們存在的本身就是致命的錯誤。
邊境生物身上帶著一種足以改變整個滄瀾文明的意識汙染,當越境者連結滄瀾網時,會使滄瀾的社會結構發生災難性的崩潰,哪怕滄瀾的反應速度再快,意識病毒擴散的速度也可能令一切防衛措施變得蒼白無力。
林善繼續翻看資料,其中一段文字格外引人注目:
越境者一旦成功連結滄瀾網,區域型的意識汙染傳播速度將是不可想象的,區域性隔離措施通常無法完全阻止其蔓延,請滄瀾居民在識別到異常現象後立即聯絡防衛所進行處理。
“邊境生物,究竟是什麼東西,不在自然法則內.....”
“他們沒有自己的法則,那麼維繫他們存在的秩序又是什麼?”
林善自語,不斷思索。
如果以普通的滄瀾居民視角來看,能看到的資訊都是越境者很很危險,一定要小心今天。
但越境者的本質就是偷渡過來的邊境生物。
看完幾篇越境者的例項記載後,林善對邊境生物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如果能夠找到邊境生物,也許就能找到偷渡跨界的方法。
越境者來到滄瀾是為了融入這個世界,那麼它們必定具備某種智慧,擁有智慧,就代表可以溝通。
為了尋找更多可能存在的線索,林善展開心湖,然而,心湖剛一展開,滄瀾那錯綜複雜的時空結構就變成天然的阻礙,周圍的時空就像是擺放著無數個漏斗,感知能量被劃分成一股股細流,流向未知的時空領域。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探查周邊的情況,他就連自己現在在哪都無法定位。
收回心湖,林善起身打算到外面走走。
他現在看到的滄瀾,還只是冰山一角,既然短時間內無法去往彼岸,在這虛空最高文明形態滄瀾轉悠一圈也行。
林善身影消失不見,出現在繁榮的街道上,這是大公雞曾經站立的地方。
滄瀾的街道看似繁榮,卻一點也不熱鬧,行人們步履匆匆,彷彿每個人都在某種規律下被迫作出行動,漫無目的。
像是人偶,但又不完全是,林善能確信他們是自由的,並沒有被操控。
會變成這樣,林善猜測,是因為他們沒有任何追求和需求。
滄瀾的居民似乎早已擺脫了生活的壓力與物質需求,他們不為生存而奔波,活著只是為了單純的活著。
林善是不太明白這種境界的,生命中毫無追求,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動力,他們的生命層次再高,但終究是一個生靈,擁有生靈的本能。
若連最基本的“活著”的意義都拋棄,只追求所謂的高階存在,那與死去又有何分別?
但話又說回來了,滄瀾外面的生靈,終其一生,不就是在追求這種生活狀態嗎?
這是最無聊的生活狀態,卻也是最頂級的生活狀態。
說滄瀾的所有居民都是自己的神,也不為過,正因如此,滄瀾居民不可能出現信仰,他們的文明程度太高,哪怕是締造者極紅一族,也無法成為他們所信仰的物件。
林善看向前方走過的一對父女,年長的男人與小巧的女孩,手牽著手並肩走過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