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找到了,找到少爺了。”
“已經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到。”
旁觀者換了陣地,轉移到了樓下去,從露臺上已經能看到泳池邊有腳快的人圍了上去。
聽見陸知琛被“撈”起的訊息,夏芝芝鬆了掐在黎恩脖子上的手,她像一隻被扎破的氣球突然洩了氣,靠著牆面滑落在地上,儼然已耗盡所有氣力。
.......
樓下後院泳池邊
男人雙唇緊閉,身體僵硬得如一尊冰雕,臉色蒼白得幾乎與地上的殘雪一個顏色。樹上被風吹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在他的臉上、身上,融化成水滴,滑過面板,或是滲進衣物。
男人的劍眉和睫毛上掛滿了冰晶,身體早已完全失去知覺,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殼。
不過能看出來他還活著,只是呼吸微弱而不穩,有隨時停止的可能性。
如此大的一場鬧劇,吵醒了早就休息的陸爺爺和陸振邦夫婦。陸老為了陸思勉的生日宴會操心勞累了一天,宴會才剛到尾聲,老人就實在支撐不住,跟還留著的客人說了抱歉,上樓回了房間休息。
陸老也是最後一個醒過來的,他沒趕上陸知琛被救護車帶走的情景,再次見到自己的長孫,是在醫院的搶救室。
老人實在接受不了裡面躺著的竟然是自己的孫子。
要是自己兒子,他都不會那麼難受。
明明他臨上樓之前,還看見陸知琛牽著陸思勉的手,禮貌地將要走的客人送出門去。
看見陸知琛和兒子的關係變得那麼好,老人剛欣慰地要睡個好覺,結果一覺醒來就變了天,他不久前還儀表堂堂活蹦亂跳的孫子居然進了搶救室,不省人事?
儘管是寒冬的夜晚,醫院的環境依舊乾淨明亮,暖氣也燒得足,至少人身上是一點不冷的,當然人的心裡感覺冷不冷,就不一定了。
透過急救室隔離門上的玻璃,能看見全國最先進的醫療儀器和監護裝置整齊地擺放在裡面,閃爍著微弱的燈光。白色的牆壁和地板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讓人聞了煩躁不堪。
搶救室外一排整齊的座椅,坐著心情各異的陸家人。
夏芝芝也在椅子上坐著,挨著犯困的陸知玥,黎恩和幾個陸老得力的傭人站在一旁。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氣壓低的可怕。
一會兒一個醫生走出來告訴陸老,陸知琛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暫時還未醒過來。至於由於腦部的長時間缺氧,有沒有造成什麼後遺症,要等他醒過來才能進行進一步的觀察。
聽見‘脫離生命危險’六個字,陸老爺子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大半,調整好情緒,質問夏芝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她,是她!”
夏芝芝面對陸老的質問仍驚魂未定,抓著她的外套一把扯過黎恩,“是她害知琛掉下去的!”
陸爺爺掃了黎恩一眼,相反受到指控的女人一臉平靜,脖子上還帶著被指甲掐過的血跡,怎麼看都不像那個夏芝芝口中的施暴者。
陸老明顯不信,又問,“她是怎麼害他掉下去的,快點講清楚。”
夏芝芝努力地回憶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想好好組織語言給陸老講清楚,又恍然想起整件事情的起因是陸知琛房間裡的結婚證和陸知琛已婚的事實。
“對了,對了爺爺,是陸知琛,是陸知琛他結婚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親眼看見了,我親眼看見了結婚證!就在他房間裡,黎恩給燒了,她給燒了!”
夏芝芝解釋的話前言不搭後語,情緒又變得十分不穩定。
陸老爺子有些嫌棄地別過臉去,不想看女人瘋癲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講清楚!”
這明顯不是陸老想要的答案。
特別是她說陸知琛已經結婚的事,陸老從前不知道,以後也不想知道,更不用她一個外人來告訴他。
陸知琛是他的親孫子,是陸家的繼承人,是他心裡最寶貝最疼愛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