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太多人,她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只是一直不願相信。
她今天來找他,不過就是在等最終審判甩在她臉上,像死刑犯等待最後的判決,來徹底斷了她的念想罷了。
眼淚悄無聲息,順著面頰滾下來。
可她怎麼還是不甘心。
——可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人不能既想也想,晚晚,”
男人勸慰道,“這樣最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姜廷澈說的沒錯,自由和陸思勉,她只能選一個。
“晚晚,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親人還活著。”他拿紙巾遞到她手裡,壓抑內心想為她揩淚的衝動,又說,
“也許你並不是被拋棄的,你只是走丟了;也許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在等你回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找我做什麼呢,他們肯定早就把我忘了。
黎恩不信他的假設。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晚晚,每個人來世界上都帶著自己的意義。”
“你的意義,不是為了給誰誰誰做媽媽,更不是要來感恩誰。”
所以他不喜歡【黎恩】這個名字,他寧願一直叫她【晚晚】。
“你現在的生活,有考慮過自己嗎?你腦子裡全是陸思勉,你是為了他活著的?”
男人試圖喚醒她,不停盤問,語氣裡透著焦急。又擔憂自己話說的太直白,用哄小朋友的語氣哄著她,
“你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聽了男人說的這些話,她大夢初醒一般,幡然醒悟。
現在沒有考慮自己…?
何止是現在。
她從來都沒有過自己。
自從記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的。
她努力表現地乖巧聽話、討人喜歡,她聽黎錦華的話,總是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盡力討好身邊的每個人。
後來嫁給了陸知琛,她又像個沒人要的小狗一樣,對著他搖頭乞食,求他給她一個家。
再到後來生了陸思勉,她的心又無時無刻都為他牽掛著。
她活著的意義,怎麼從來都是為了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