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腳下青石被細跟輕輕敲響,“你身上,有我很感興趣的東西,不是靈幣,不是權勢,是你本身。”
“可惜你躲得緊,九桓樓也插手了,我沒機會。”她眸色一暗,聲音也低了下來,“既然你不肯自己出來,那我只好,拎你朋友來。”
她頓了一頓,慢悠悠補了一句:
“你看,我已經很給面子了——他自己走到我面前來的。”
秋辭鏡眸光冰冷,唇線緊繃。
女子將扇柄往下一壓,手腕一翻,忽地從袖中抽出一紙卷軸,攤在懷中,紙質泛黃,卻壓著一枚鮮紅的印章。
“賣身契,一式兩份。你簽下,我放人。”她頓了頓,唇角一挑,“三年而已,吃穿不愁,能學不少東西,比你跟他們鬼混強百倍。”
她將卷軸往前一擲,紙張在地上鋪開,字跡躍然,落在秋辭鏡腳邊。
“你該慶幸,我還是個講規矩的人。”她柔聲道,“當然,如果你願意跟我走,不用籤這東西也成,隨便你怎麼選。”
“你對我身邊的人出手,也叫講規矩嗎?”秋辭鏡平靜地說。
她眸色微動,忽地低聲一笑,“所謂規矩,是由強者決定的。而弱者,只能乖乖遵循由強者制定的規矩。”
她輕輕眨眼:“你是我的人,以後也要明白這些東西。”
秋辭鏡抬起頭,看向她,眼中終於有了一點波動。
那不是怒意,而是冷靜到極致之後的一絲壓抑。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卷,看了一眼,然後緩緩將它捲起。
“若我不籤呢?”
藍裙女子輕輕一笑,抬起扇子指向老榕樹下。
“那我就讓他今晚沒命。你猜,點燃一盞河燈要幾息?”
“我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她像是怕他誤會,眼波一轉,“而是由其他人動手。”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想殺人,我只是,想你來我身邊。”
說完,她彷彿突然有些不耐,目光中一絲寒意流轉,“時間不多,我不喜歡等太久。”
巷口,一陣風捲來,將紙卷吹得微微作響。
秋辭鏡站定不動,望著她,衣袍無聲地在風中飄動。
良久,他忽然開口:“他若死了,我會把你埋在這裡。”
藍裙女子眨了眨眼,像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笑聲很輕,卻帶著幾分意外的真誠。
“原來你也會說狠話。”她輕聲道,“有點意思了。”
夜色深沉,巷子如墨。
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有千山萬水般遙遠。
而那紙卷,便是橫在兩人之間最危險的線。
秋辭鏡站在風口,眼神如止水,語氣卻透著冷意:“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卻要我跟你走?”
女子聞言輕輕一笑,手中摺扇輕敲掌心,語氣玩味又譏誚:
“也對,狗狗嘛……還是有必要了解主人的名字。”
她眸光微挑,眉間透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倨傲。
“我叫宋鈺寧,宋家的宋。”
她說得雲淡風輕,語尾卻彷彿釘入石板一般,帶著幾分不容質疑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