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嫂子她……”
沈靳蕭盯著小劉的模樣,還沒聽完他說的話,整個人就宛如跌入無盡寒潭……
*
城東老小區鐵門口。
警戒線拉了一整圈。
聚集在外面的一群居民吵嚷著要回屋去拿值錢物品,被守在警戒線的警員一一攔下。
警戒線拉開一角,沈靳蕭帶著被押解而來的白擎豐一路來到一棟七層高的居民樓下。
早他先來一步的談判專家剛從樓上下來,語氣平靜講明情況,“人在四樓,綁匪身上綁著炸藥情緒很激動,要求只讓白擎豐先生一個人上去,要是有其他人,他就引爆炸彈和人質同歸於盡。”
沈靳蕭深呼吸一口氣,微微蜷起身側發抖的指尖,強裝鎮定問他,“那人質情況怎樣,她有沒……有沒事?”
話問出口時,他只覺得喉間腥甜一片,強嚥了好幾下才嚥下了喉中的血腥氣。
談判專家面色很不好,沒有回答。
原本強撐的沈靳蕭終是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一米九的高大身體要不是小劉撐著早已摔倒在地。耳邊是手銬被開啟的聲音。
沈靳蕭看著白擎豐迫不及待沖上樓的身影,恨不得上去的是自己。
樓層階梯回轉,破舊的廊道裡滿是脫落的白色牆皮。
充斥著黴灰味的狹窄房間內,孟抒悅雙手雙腳被綁在椅子上,身上的病號服滿是赤目的猩紅一片,褲腿上的血液聚集在褲角處,一滴又一滴滴落在瓷磚地板上,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陰森。
白擎豐一路飛奔到四樓時,見到的就是這麼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
“抒悅……”
他無視孟抒悅朝他瘋狂搖頭,紅著眼飛奔向她。
下一秒,腳底刺痛傳來。
因為跑得過快,他絲毫沒察覺到地面上的異物
一根長長的鐵釘從皮鞋鞋底穿過紮穿腳背,直直從皮鞋鞋面穿出,露出的鐵釘帶出鮮血,鞋面上瞬間淌滿了血。
白擎豐身體只是頓了一瞬,甚至都沒有去看腳底的鐵釘,勾著他那雙天生上翹的桃花眼,全程目光炯炯地望著綁在椅子上的女人。
眼裡似有萬千星河,穿透歲月和時光,望著他多年以來的心之所往,一步步向前。
右腳的腳面從鐵釘中拔出,邁出的左腳卻再次陷入尖利的鐵釘之中。
孟抒悅被堵住嘴,看著這個執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早已泣不成聲。
頃刻間,兒時印象中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一點點重合。
就在白擎豐踏出那塊釘板時,他的腳下已滿是鮮血。
每走一步,腳底便有汩汩鮮血流出。
在距離孟抒悅只有幾步之遙時,伍哥從背後的腰間掏出一把刀抵在孟抒悅的肚子上,盯著滿身狼狽的白擎豐激動地笑了。
他笑著笑著又哭了。
“白擎豐,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啊!你殺了煙煙,我今天也讓你嘗一嘗失去愛人的滋味!”
白擎唇色慘白,下意識痛撥出聲,“不要,不要!”
“不要你就跪下求我!”
伍哥倏然咆哮出聲,猙獰的面孔下帶著極致的恨意,胸腔內熊熊燃燒的恨意幾乎破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