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目光落在窗前書桌上宋時鈺的照片上。
月色如銀光鋪灑,落在照片上笑容燦爛的男人臉上。
沈靳蕭下巴抵在孟抒悅頭起過去。
“你知道我們倆結婚那一日,時鈺他知道和你結婚的人是我後他做了什麼嗎?”
“他將我堵在飯店的男廁所裡又哭又鬧。”
“他說他把我當偶像,我卻把他玻璃珠子玩,大罵我這個當舅舅的怎麼能搶外甥媳婦。”
“後來啊,我就打了他一拳,他就倒地上撒潑打滾起來,說他這麼努力鍛煉將自己練成了六塊腹肌,可你連摸都沒摸上。”
“最後,我被他吵得煩了抬腳就想走,他卻抓住我的褲腿求我把你讓給他……”
沈靳蕭說到這,喉頭已經哽得不成樣子,眼淚也緩緩從眼角流下,打濕了身下女人額前的碎發。
他將懷裡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些,聲音沙啞而又破碎,“我對不起時鈺,不該打他……”
孟抒悅縮在男人懷裡,揪著他的衣領早就泣不成聲。
只有桌面照片上的男人依舊笑得跟沒長大的孩子般,訴說著無聲的愛意……
*
翌日。
孟抒悅是頂著一雙哭腫的眼睛帶著孩子們下樓吃飯的。
奶糖大口咬了口手中的肉包,揉著惺忪的睡眼問大頭和小頭。
“你們昨晚睡覺有沒感覺到地震?”
大頭將頭搖成撥浪鼓。
小頭則拖著腮似在做沉思狀,“地震倒沒感覺到,但我卻感覺好像是在下雨。”
奶糖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露出八顆大白牙裡白白的包子,“什麼,我們屋子會漏水嗎?”
她話剛一出口,小頭噗呲一聲哈哈大笑起來,“還漏水,是奶糖你漏水,早上起來我發現奶糖你睡的床上都濕了,你真是不害臊,這麼大人還尿床,哈哈哈……”
奶糖氣得嗷一嗓子尖叫一聲撲過去就打人。
孟父孟母以及哥嫂看著打成一片的兩個孩子,全都被逗笑得合不攏嘴。
孟抒悅則直接被小頭的話弄得鬧了了大紅臉。
她趕忙偷偷折回去將弄濕的床單扯下來,趁著四下無人匆匆洗了晾曬後,才長籲一口氣。
要是讓人知道她大半夜當著孩子面和男人廝混,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吃完早飯去工地的路上,孟抒悅在路邊的公交亭猶豫良久,終是按照紙條上張政委留下的電話撥了過去。
“是我,孟抒悅。”
電話那頭的張政委顯然有些驚詫,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怎樣,你想好了?”
孟抒悅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眼神也跟著逐漸堅定。
“我想好了,我願意參與“b計劃”,為組織出一份力。”
她想為宋時鈺報仇,想讓孩子們盡快能喊某人一聲爹。所以,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她都想和沈靳蕭肩並肩同進退。
路過一家花店,她買了一束曾經宋時鈺日日買給她的玫瑰花,坐著班車去了郊外他的墳頭。
她將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幾躬,轉身消失在一片稀疏樹影中。
身後樹上傳來陣陣歡快鳥聲,似在嘰嘰喳喳地訴說著“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