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哥哥你這些日子是去了一趟敦煌?所以我撥打的電話才會一直顯示不在服務區?”笛漣薇神色古怪的審視著笛子安,看得笛子安有一點不自在。兩人此時在市內的一家咖啡廳裡。
“那個,沒事先通知你跟爸媽真是不好意思,不過畢竟是突然心血來潮,想去就去了。”笛子安打了個哈哈,企圖矇混過關,事到如今笛子安也大概意識到自己妹妹可能察覺到什麼,畢竟跟異常接觸,就有可能得到某種啟示。
黑森林那幅畫的邪靈雖然被自己深入畫中剷除,但是卻有可能有部分靈性散落在之前接觸到那幅畫的學生身上,或許這部分靈性就開啟了她們新世界的大門也不一定。
自己妹妹可能是因為與自己接近而察覺的更明顯一點。
在打完電話之後,笛漣薇連請假都顧不上就把笛子安叫了出來,兩個人相互試探,一方面漣薇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畫面是真是假,另一方面笛子安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到底知道多少,最終話題就停留在這過去的半個月笛子安到底去哪溜達了。
後來也慢慢不了了之,在笛子安顧左右而言之的語言藝術下,哪怕笛漣薇知道自己哥哥肯定隱瞞著什麼,但是又不好直接發作掀桌子問個明白。但是笛漣薇留了個心眼,之前去哥哥公寓,那些散亂的書籍都被她做了標註,哪些是哥哥一直在看的,哪些是藏得最深的笛漣薇基本都搜尋了一遍,做好了記錄。
上網下單現在估計已經快要到了吧!那些以往覺得怪誕荒謬的幻想書籍裡或許就藏著某些秘密。小女生心思縝密,既然哥哥不願意跟自己說,那就走著瞧!早晚揪出你的尾巴!
可憐的笛子安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正半隻腳踩進神秘世界的大門,如果早點知道,那笛子安肯定會選擇開誠佈公,很多東西瞭解的越多,危險就越多。
……“好了好了你快去回去學校跟老師道歉!”
好不容易將笛漣薇送走,笛子安起身結賬,走出咖啡廳,這個妹妹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自己作為旅者難免各個世界亂竄,怎麼可能一直保持手機正常聯絡。
得想個法子,不然過陣子去了異世界妹妹聯絡不到自己真的報警了怎麼破?
笛子安苦惱地撓了撓頭髮,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穿行著,身旁行人熙熙攘攘,笛子安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以前經常在動漫裡看到幻術師行走在道路上,但是周圍的人們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種其實是影響人的感官來達到幻術的效果吧。”笛子安思索著,“密羅咒術師分成五流十三門,其中白衣流似乎就是走這個路數的。”
要不,試一下?
看著四周穿行的行人,笛子安心血來潮般的想要試驗一下密羅咒術的另一個流派。於是在街道上,有一位黑髮少年閉目,湖綠色的星團在心神裡綻放光芒,然後他的存在感漸漸變得稀薄,如同空氣一般。
你知道周圍皆是空氣,但你不會特意去注意它。慢慢從有到無,直至徹底消失。
並不是用幻術讓光影遮蔽自己的身形,也不是編織幻象隱藏自己的蹤跡,笛子安就大大方方的在街道上走著,但是無人注意到他,人的感官受到迷惑,視覺,聽覺,嗅覺乃至觸覺的感知都被人為的營造出一種假象——眼前空無一物。哪怕貼著身子經過,都只會誤認為是一陣輕風。
密羅咒術,白衣流·見我如空。
如若是白衣流中修行到高深莫測境界的咒術師,甚至能夠修成傳說中的秘咒,見我如穢。
眾生見我,如見眾生。每個人看向白衣流的咒術師都會看到自己心裡想看到的畫面,眾生認為我長什麼樣子,他們就會看到我長什麼樣子,眾生之象也就從他們看我的眼中顯現。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只是干擾他人的感官,而是誘導他人內心的現象。
作為密羅咒術師中僅此於心源流的大流派,白衣流的秘咒同樣玄妙異常。在陰靈脩所處的九州世界,就有這樣的說法,十個密羅咒術師,六個心源流,三個白衣流,還有一個其他流。
笛子安饒有興致地穿行在街道中,觀察著行人的舉止表情,但哪怕是笛子安就正對著盯著他們的臉,行人們也完全沒有察覺到眼前站著一個黑髮少年,這種光明正大又像是暗中窺視的感覺是笛子安從未體驗過的,有一種隱晦的快意與興奮感,一時間甚至沒有察覺自身魔力的流逝。
這條步行街怎麼有點長,走了這麼久還沒到頭,笛子安還沒有意識到自身出了問題,只是有點胡亂的想著,仍然肆意的散步著,但此時的步法已經十分凌亂飄忽,如同醉酒一般,有幾次撞到了行人,導致路人頻頻回頭望去,但身後明明空無一物,有一個路人甚至打了個冷顫裹緊的衣服快步離開,這是懷疑撞邪了。
怎麼有點暈乎乎的,笛子安忍不住扶額,但架不住四周天旋地轉,怎麼回事,是魔力消耗過多嗎?之前也不會暈的這麼厲害……笛子安站都站不穩,東搖西晃,見我如空之咒也在不知不覺間解開,迷迷糊糊中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好軟,好舒服,比家裡的枕頭舒服多了,笛子安忍不住把臉側了側,然後徹底暈了過去。
“喂!你這變態!馬上給我離溫小姐遠一點!”相當嚴厲的女聲,帶著快要爆發的怒意。幾乎可以從聲音判斷是母老虎那種級別的存在。
“他好像真的昏過去了。”探出食指放在懷中少年的鼻口,呼吸均勻,又揉了揉他的眼皮,輕輕翻看,扶著笛子安的女子溫聲開口,相當輕柔的女聲,與之前的形成鮮明對比。這種就是軟妹子型別的聲音。
網上不是有個段子嗎,所謂的軟妹子就是讓男人硬的,而所謂硬妹子就是讓男人軟的……
“溫小姐,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很可能是來碰瓷的,把他丟在這裡不管就行了!”應該是近似於保鏢的身份,而被稱為溫小姐的女子搖了搖頭,輕輕摩挲著懷裡少年的脖頸,觸感冰涼,輕啟貝齒。
“是貧血,不能把他丟在這裡,讓陳伯開車過來,我們送他去醫院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