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柚被刁天和點了穴道,橫扛在肩頭,但覺耳邊風聲呼嘯,心中暗自叫苦:
“說好的絕無危險,怎麼轉眼就成了綁匪手中的人質?”
“這兩個賊人滿口汙言穢語,我若落在他們手中……”
她越想越怕,索性閉上眼睛默唸:“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刁仁材一邊縱躍如鳥,一邊頻頻回首,嘴裡碎碎念:“大哥,你說那劍魔當真不會追來?”
刁天和冷笑一聲:“怕什麼,憑咱們雙梟的輕功,便是劍魔也未必追得上!”
刁仁材暗自點頭:“說的也是,前頭便是接頭之處,待與煙雨樓的諸位高手會合,還怕他什麼劍魔?”
二人嘴上雖硬,腳下卻絲毫不敢怠慢,真氣催動,身形更快三分。
不多時,前方山坳出現一處破廟。
“什麼人?”
二人方至廟前,立刻被暗樁攔住去路。
“漠北的兄弟,咱們是長白雙梟。”
“是刁家兄弟,不是說要去盧家莊接應麼?”
“路上遇到個硬點子,特來稟告國師。”
這原是一座龍王廟,隱約可見當年香火鼎盛時的雕樑畫棟。如今卻只剩幾根焦黑的樑柱,在夜風中嘎吱作響。
二人進了廟中,將陳柚放在倒塌的神座旁。篝火晃動間,隱約可見十幾人形貌各異的武林人士。或坐或臥,個個面色陰沉,眼神陰鷙。
陳柚更是惶恐,連忙緊閉妙目,心臟砰砰亂跳。
角落裡,一位黑袍人背對著眾人,正把玩著骨制念珠。
那人面色慘白,臉上沒有半點肌肉,乍看之下像是紙糊的一般。卻是金國國師座下左護法——日月薩滿,呼良傲。
金朝自太祖立國以來,薩滿教便被奉為治國之本。每逢大軍出征,必有薩滿擊鼓跳神;每遇國事決策,定要請薩滿占卜問天。
朝堂之上,薩滿地位甚至凌駕於文武百官之上。
呼良傲本是西域拜火教大祭司,三十年前因修煉邪術被逐出師門,一路東逃至金國。
憑藉一身邪門功夫深得金朝國師賞識,命為煙雨樓副樓主。
煙雨樓實際上是學著西夏一品堂所建,專司網羅奇人異士、探查武林機密、行刺殺之事。
刁天和躬身行禮:“大薩滿,屬下有要事稟告國師!”
呼良傲冷冷一笑:“被人跟著,你們竟絲毫不覺?”
刁天和麵色一僵,連忙環顧四周,連個鬼影都看到。
呼良傲轉過身子,寬大的袍袖無風鼓起。
“閣下既已駕臨,何不共飲一杯漠北的奶酒?”
“看來你就是這夥人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