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約統領著十萬西路軍,一路向北勢如破竹,所過之處沒有遇到太大的抵抗,直到邈川城下。這幾日來連連得勝俘獲甚重的河州番部頭人們,已經有些忘乎所以了,在他們看來邈川城不過兩萬多人口,一萬多戰士,面對十萬大軍來襲,只能是束手就擒的命運。不料這座城不算大的、地勢也不算險要的邈川城,卻生生打碎了西路十萬大軍速戰速決的夢想。到昨天晚上為止,西路軍已經在膚公城下折損五六千人,連城牆都還登上過一次。
面對這氣勢如虹上下一心堅守家園的喬家人,西路的眾多首領頭人們心裡都萌生起了些退讓之意。要知道西路軍雖有十萬人,但那時近二十多個部族拼湊出來的,攻城折損的戰士中,每個部族有多有少。多的像包約族中,就折損了上千,少的部族還沒有參與攻城。
這樣的情況下,眾人便開始相互推諉起來,誰也不願意派自己帳下戰士攻城,讓別人在後面偷笑。雖然宋大帥說過,會按照戰損情況優先分配俘虜,但那沒有拿到手的東西,畢竟是做不得數的。萬一邊帥反悔了,自己又能怎樣?還是老老實實的儲存實力為好。
這幾日的攻城,一直是雷聲大雨點小,真正賣力的還要屬包約和張懷忠。可惜張懷忠統領的是個小族,此次北上已經算是竭盡全力也才帶出三千人馬。包約是多一些,但孤掌難鳴,單靠他的一兩萬人賣命也是無濟於事。戰局便一直僵持下來,直到今天清晨宋侯爺的大駕光臨。
宋江高坐帥帳,目光犀利的看著下面大半表情不自然的吐蕃頭人們,手扶著帥案一言不發,帳中的空氣分外的凝滯起來。
“東路軍在兩日前就已經攻破把宗城,另外還要一直牽制著鬼蘆族不能出兵援救此處。你們十萬人馬攻打這樣一座小城,怎麼會這麼多時日徒勞無功?”
邊帥大人的語氣森冷,大有興師問罪之意,站立兩旁的頭人們有些戰戰兢兢。自從河州番部攻進湟州以來,宋江在眾人眼中的形象愈發高大,律令到處無人敢違反半條。
包約看了看四周噤若寒蟬的首領們,這些人平素和他說起話來肆無忌憚,現在站在大帥的面前卻像個唯唯諾諾的孺子,當真叫人感慨。
“大帥,我等攻城不利,但請大帥責罰!”張懷忠大步出列拱手禮道:“我願意帶本部人馬率先衝城,不破此城就提頭來見。”
張懷忠是個聰明人,至少在人情世故上,比這些沒讀過書只知道搶奪牲畜戰俘的頭人們聰明得多。這番話不過是表表忠心,宋江既然開始這般責問,要是下面沒有點反應更是不妥。
“張懷忠看樣子是要風生水起了,”包約偷偷看著邊帥的表情心裡暗暗想道,他清楚張懷忠部下不過三千,宋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真正的派他去攻城,至於說攻不下來就提頭來見的話,不過是虛妄言語。
宋大帥對張懷忠的配合很滿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人挑頭,這個張懷忠作為番人,能夠看懂自己的心思,的確值得重用。他並不怕重用此人後尾大不掉,這樣的人要是被自己扶上來,勢必要得罪其他各族,要敢不聽自己的命令,滅族都只在旦夕之間。
“好!張懷忠你很好,忠心可嘉,”宋江冷冷的掃視著其他人開口問道:“除了張懷忠之外,還有沒有願意跟隨本帥去攻城的勇士?”
包約連忙上前見禮道:“大帥,包約願意跟隨大帥鞍前馬後,為大人牽馬墜蹬。”他開始被張懷忠搶了先,要是再不出來表示一下,只怕這城一破,宋大帥就要秋後算賬了。不說真能拿他怎麼樣,起碼將來分配奴隸財貨的時候,他那一族定是比不上別人。誰叫他是西路軍的統領呢,他不以身作則教別人怎麼能滿意?
包約一出聲,其他的首領們也紛紛站出來附和,大帥兩天跨越數百里親臨此處,就是對這邊的戰局十分不滿。連邊帥大人都說要親自攻城,沒有人再敢落在人後。
宋江端詳著下面這一幫番部頭人,等到全部人說完安靜下來這才操起案几上的令牌,在手中婆娑一下說道:“包約,你安排眾軍從現在開始砍伐樹木打製攻城梯,午時三刻我便在東城之外看你等攻城。另外傳令下去,所有軍馬準備拔營,今夜我要在城中用喬家的女人為大家慶功。”
包約額頭見汗,連忙俯身接令:“謹遵大帥軍令。”
宋江站起身來便往外走,走出兩步停下想了想又說道:“張懷忠,你帶麾下人馬跟我走,我要去看一看,是什麼樣的堅城,能阻擋我十萬大軍五日之久。”
張懷忠答應一聲,恭恭敬敬站到宋江身後,跟隨著邊帥出了帥帳,把脊背露在幾十雙灼灼的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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