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心中苦惱,知道這戲肉來了,可公主問話不能不答:“回稟帝姬,此女安娘是汴京豐樂樓中樂姬,被肅王府管家申告她盜竊王府中金盃,故羈押在開封府。”
福金“哦”了一聲,眼睛一瞥看見宋江站在一旁,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捨不得離開片刻。福金心中甜蜜非常,口中輕笑:“我看這小娘子長得乖巧的很。倒不似那作奸犯科的人,大人你審案吧,我一旁聽著就好。”說著往邊上一站,恰恰站在宋江的身邊,兩人相隔不到三尺之遠。
王鼎驚字早去,唯有一個疑字,茂德如此說話,誰還聽不出她的意思?王鼎心裡對宋江更是高看三分,這宋江真真是了不得,既得官家歡心,又有太師撐腰,朝中清流主腦親自過來幫襯,現在竟然連鄆王和茂德兩位殿下都來助威,這等人物誰惹得起?莫說一個肅王,就是十個肅王爺,在面對這樣陣容前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王鼎心裡嘀咕,宋江是如何得了這許多人的看重,這一個個往日見上一面都是難得的人物,現在為了個歌伎大黑天的全跑到我這府衙裡來。雖然來的人每個都說是從門口經過進來隨意看看,可這種話估計連傻子都不會去信。現在這案子還審個什麼?趕快找個替罪羊結案了事。
王鼎坐在公案之後,俯視著下面幾個公差,心裡猶豫著到底拿哪個來頂包。見他猶豫不決,師爺湊了過來低聲說道:“用那個搜到金盃之人!”
王鼎聽了暗暗點頭,轉即心頭火起,不拿那人還去拿誰?定是他受了肅王府的賄賂才給本老爺惹來了這天大的麻煩!
王鼎心中怒火升騰,手中驚堂木狠狠的一拍:“那天是你們幾個前去豐樂樓檢查的?”
幾個公差見大老爺臉上不愉,忙跪下答道:“正是小人們去的。”
王鼎見下面倒是有個自己臉熟的,眼睛盯著他問道:“那你們前去檢查,可發現有什麼異狀?是否搜出證物?”
那公差見大老爺眼睛瞪著自己,上堂前他也已是得了師爺的指點,現下哪會不明白。這人連忙叩頭:“大人明鑑,小人們在豐樂樓並未查出證物,可是小人卻是看見了另一件事情。”
王鼎大聲追問:“什麼事情?還不速速講來?”
那人不敢抬頭繼續說道:“小人看見劉慶將一個金盃偷偷從身上取出,藏在房中床下,然後假裝搜出栽贓陷害。”
王鼎佯裝大怒:“真有此事?你為何不早早講出來?”
那人泣道:“劉慶見小人看見,便威脅小人,小人一時膽怯便瞞了下來,今日再也不忍見大人受了矇騙這才說出真相,請大人恕罪!”
跪在最邊上一人聞言急急叩頭道:“大人,絕無此事,他與小人宿有仇怨,今日陷害於我!”
王鼎惱急,這小子太也不識相了,這時候還不乖乖的認了讓我早點結案。
他心中大恨,狠狠說道:“他與安娘從無往來,要是真無此事何至於告發你?我怎的沒有聽說你們往日有怨?看來不用大刑你定是不會認了,來人,大刑侍候!”
差人劉慶一聽到大刑二字身如篩糠,自己身為公差自然是知道上刑是何等滋味,給別人用刑意猶未盡,要是給自己用刑那怎麼可能捱得過去?
周慶一咬牙,聽著府尹大人這口氣今日是鐵定要翻案了,自己早些招了還可少受些皮肉之苦,想到這裡周慶磕頭如搗蒜:“莫要上刑!小人招了!招了!”
王鼎見他認罪心裡寬了一些:“還不趕快從實招來!要有半點虛言免不了皮肉之苦!”
周慶張嘴正要講話,就在這時,門外站班衙役又報:“稟報大人,肅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