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絛進來見到候蒙略微有些驚訝,不過轉瞬即逝。
蔡絛上前給候蒙見了個禮,便走到宋江身邊,大笑著拍拍宋江的肩膀:“三郎啊三郎,原來你今日是要為紅顏知己出頭來了,怎的也不早知會愚兄一下,愚兄自會關照於她,何苦鬧得現在這樣?”
宋江倒是一下給他說紅了臉:“二公子見笑了,我和周安安只是數面之交、朋友之誼,也是今日聽得此事才來為她請冤,不想還驚動了二公子,倒是宋江罪過。”
蔡絛呵呵直笑,促狹的對這宋江眨了眨眼,也不再取笑宋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這三個人安坐如素,談笑風生,只是苦了開封府尹王大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話也接不上,只有乾坐在一旁陪著笑臉。堂上的衙役們更是站得挺直,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驚擾了那幾位說話的雅興。
幾人聊了快小半時辰,這秦王府的人還是不到,蔡絛有些不滿問道:“王大人,這原告怎麼還不到場?肅王府到此不算遠啊,這眼見天色不早,豈不是要誤了府尹大人的休息?”
天色的確是不早了,日頭已經落了一半,天都快要黑下來了。
王鼎見蔡絛問話,把心一橫暗道:秦王,你這可怪不得我了。介面道:“要是原告遲遲不到,也是可以判的,請幾位高坐,本府現在便開始斷案。”
蔡絛見王鼎主動說出要開始審理此案,微微點頭,這王鼎還算識趣之人。
不想候蒙卻有異議:“王大人,原告缺席審理並不合適,不過現在時辰的確不早,你再派人去知會一下,我看這樣,咱們再等一會,如是原告不來再開堂審案也不遲。”
宋江也點頭道:“侯大人說得不錯,咱們再等等也無妨。”
宋江所思倒是另外的心思,要是肅王府中無人到場便判了案,那定是斷安安無罪無疑的,可這無罪的判定是因為自己請動了這兩位大人所致。自己馬上就要北上,要是在北邊有個什麼意外,候蒙與蔡絛誰會去管一個樂姬的死活?那時候要是肅王翻了口,再拿此事做做文章,安安可就更慘了。
蔡絛見宋江都如此說,他更是沒有意見了,衝著王鼎點頭道:“那就再等等吧,再等一刻原告不到便審案吧。”
王鼎或者算是歷任開封府尹中幹得最憋氣的一個了,只有唯唯諾諾的份。
夕陽已經下山,天色漸暗了下來,大堂之上已經燃起燈火。
王鼎心中默默禱告,肅王府的人就別來了,要是原告不來,他隨隨便便幾下便可把案子重新審完,不至於耽誤時間,這個時間了大夥兒想必都未曾飯食,在這乾等著還不如請這幾位到後堂用些酒菜,這些可都是等閒請不動的人,今天也是難得的機會。
站班的衙役們心裡更是膩味,堂中的幾位大人都是坐著喝茶說話,時辰還好打發些。可憐他們可都得站著發呆,哪個不是兩腿發麻飢腸轆轆。
眼見時間便要到了,親王府中尚未有應對人來,王鼎心裡安定了些,向在座的幾位環了個禮,往公案走去準備升堂斷案。侯蒙蔡絛叫人把椅子搬到一旁坐下聽審,宋江依舊站回到紅玉身邊。
王鼎坐好向幾人微笑示意一下,拿起驚堂木往案桌上輕輕一拍:“帶人犯安娘!”
堂下站著的衙役等這刻都等得焦了,急忙高聲喊話:“帶人犯安娘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