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長尾音,那語氣就好像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買賣。在他的世界裡,這樣的交易早已司空見慣,人命似乎也變得輕如鴻毛。
趙平聞言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陳少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問出這個問題。他稍作停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當然要活的,辦完事,還得把他毫髮無損地放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眼神緊緊盯著陳少,似乎要從他眼中看出一絲承諾。
陳少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又輕吸一口酒,酒杯在手中輕輕轉動,酒液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美麗酒痕,接著問道:“他們啥時候來香江?”
趙平微微皺眉,疑惑道:“香江和嶺南就隔一條河,你們就不能派人北上辦事嗎?”
陳少聽到這話,臉上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 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在香江這地界兒,我們對各種事兒都門兒清,對警察的底細也瞭如指掌。就算不小心失手了,大不了進去蹲幾年,出來照樣是一條好漢。在這兒,有錢能使鬼推磨,啥事兒都能擺平。”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在香江市多年積累下來的自信與傲慢。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似乎在強調自己的話。“可要是北上辦事,一旦失手,那可就把命搭進去了。那邊講究實事求是,你就算有金山銀山,也買不回一條命。”
他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恐懼,不難聽出他對北上行動有著深深的忌憚。想到北上可能面臨的後果,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趙平聽了陳少這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心裡清楚,陳少說的句句屬實,不同制度環境下,法律的執行力度與方式有著天壤之別。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那行吧!她經常帶著孩子來香江購物。她來之前,我會提前通知你。不過,你可得記住,只能綁架,絕不能傷害他們分毫,更不能鬧出人命。”
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生怕陳少會做出什麼過激舉動。他緊緊盯著陳少,彷彿要用眼神將自己的要求刻在他心裡。
陳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就一個女人帶個孩子,小菜一碟,我們肯定能辦妥。”
那語氣彷彿在他眼中,綁架這種事簡直易如反掌。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趙平的肩膀,試圖讓他安心。
說罷,趙平伸手拿起身旁一個高檔皮包,那皮包質地柔軟,做工精細,一看便價值不菲。
他開啟皮包,從裡面取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這些鈔票嶄新整齊,散發著一股特有的油墨香氣。他將鈔票遞給陳少,說道:“這是訂金,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陳少看著眼前的鈔票,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但很快便恢復平靜。他默不作聲地伸手接過鈔票,隨手塞進自己的皮包裡。
在過往的幾年間,為了逃避監管,他們倆沒少進行這類地下交易,每一次都像是在走鋼絲,驚險萬分,可次數多了,雙方也都漸漸習慣了這種在法律邊緣試探的危險遊戲,愈發輕車熟路起來。趙平看著陳少將錢收好,心中五味雜陳。
他心裡明白,自己此番所作所為,已然徹底踏入犯罪的深淵。一旦事情敗露,他所擁有的財富、地位、名譽都將化為泡影。然而,他心中的慾望如同一隻難以馴服的猛獸,不斷啃噬著他的內心。
如今的財富與地位對他而言,早已如同生命的支柱,不可或缺。為了保住這一切,他只能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放手一搏。
夜總會內,音樂依舊輕柔地流淌著,燈光依舊昏暗而曖昧。趙平與陳少又接連喝了幾杯酒,表面上兩人談笑風生,彷彿又回到大學時代那般親密無間。他們的笑聲在包間內迴盪,卻掩蓋不住各自內心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