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小蘭辦公室出來,凌瀟峰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墜入了冰冷刺骨、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他每挪動一步,雙腳都似被沉重的鐐銬束縛,像是拖著千斤巨石,艱難得讓人窒息。
他心裡明白,接下來的工作,簡直就是一場險象環生的噩夢,如同要赤手空拳攀爬一座高聳入雲、陡峭險峻的巍峨山峰。前路被未知的濃霧嚴嚴實實地籠罩,每一步都危機四伏,隨時可能踏入致命陷阱,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可凌瀟峰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恰似熊熊燃燒、永不熄滅的烈火。此刻,他目光堅定,暗暗在心底發誓,一定要找到恆達公司深陷債務危機的直接證據。
他深知,唯有這份證據,才能讓自己的報告擁有無可辯駁的說服力,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執著,看到他為了真相所付出的艱辛努力。
在他心中,真相就像黑暗中那座熠熠生輝的燈塔,散發著明亮而堅定的光芒,照亮他前行的方向,指引他在迷霧中摸索、奮進。
然而,到底該從何處入手,才能找到那至關重要、足以揭開真相的直接證據呢?凌瀟峰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整個人陷入了深邃的沉思,彷彿置身於一片廣袤無垠、密不透風的黑暗森林。
四周全是遮天蔽日的樹木,他的眼神滿是迷茫與無助,完全找不到一絲前行的方向。
時間彷彿凝固了,每一秒都過得極為緩慢,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唯有他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迴盪,好似一隻在黑暗中苦苦掙扎、瀕臨絕境的困獸發出的絕望喘息。
就在凌瀟峰思維完全陷入僵局,滿心焦慮、毫無頭緒之時,突然,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在死寂的空間裡突兀響起。這鈴聲猶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又似平地炸響的驚雷,震耳欲聾,格外突兀。
凌瀟峰猛地一怔,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下意識地伸手抓起手機。他的目光落在螢幕上顯示的名字上,是大學同學周文星打來的電話。他在大學,是自己室友,最好的朋友。
周文星目前在一家公司的財務部擔任副部長。他所在的公司近期遭遇了一個近乎絕境的大難題,彷彿有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公司頭頂,讓公司喘不過氣來。
公司急需歸還一筆銀行貸款,可要命的是,這家銀行規定極為嚴苛,必須先全額還清貸款,才有資格申請新的貸款。
這就如同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迴圈,把周文星的公司逼入了絕境,動彈不得,只能在困境中苦苦掙扎。
為了讓公司勉強撐下去,熬過這段艱難如煉獄般的時期,周文星四處奔波,像個無頭蒼蠅般尋覓過橋貸款。
然而,過橋貸款期限短得可憐,基本都在一個月之內,而且利率高得離譜,猶如一把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刀,狠狠割在公司的脖頸上,每一分利息都像是在割取公司的血肉,讓公司本就艱難的處境愈發雪上加霜。
凌瀟峰靜靜地聽著周文星在電話那頭聲淚俱下的訴說,心中猛地像是有一道電流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在腦海中湧起。
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好似在黑暗中發現了珍貴寶藏的探險家。
他突然想起,周文星所在的公司正是恆達的供應商。這個看似平常的關係,此刻在凌瀟峰心中,卻彷彿隱藏著開啟恆達秘密之門的關鍵鑰匙。
或許,從這裡真的能探尋到恆達的秘密,找到那份至關重要、能讓一切真相大白的直接證據。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耀眼的閃電,瞬間劃破凌瀟峰心中那片壓抑已久的黑暗,讓他看到了一絲如曙光般珍貴的希望。
凌瀟峰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向顧小蘭彙報這個重要發現。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急切地說道:“這家公司的主要客戶就是恆達,我們或許能從它的財務報告中,探尋到恆達的財務狀況。但前提是,若這家公司符合要求,我們就要發放過橋貸款。”
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期待顧小蘭能認可他的計劃,期待這個計劃能順利實施,從而揭開恆達公司神秘的面紗,讓真相浮出水面。
顧小蘭微微皺了皺眉頭,思考片刻後,果斷地回答道:“過橋貸款這種生意,我們公司以前也做過。要是他們真的符合標準,並被投資委員會透過,發放過橋貸款不成問題。”
她的語氣堅定有力,給了凌瀟峰一顆定心丸,讓凌瀟峰心中的希望之火燃燒得更加旺盛,彷彿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就在前方。
於是,凌瀟峰迫不及待地對周文星說道:“你先把審計過的財務報表發過來,我們公司發放貸款,需經投資委員會審批,流程嚴格,但利率不會高得離譜。”
凌瀟峰的聲音中滿是期待,幾乎是在懇求周文星儘快把報表發來,好讓他能從那密密麻麻的資料中尋覓到一些線索,找到通往真相的蛛絲馬跡,彷彿那些資料裡藏著解開謎團的密碼。
周文星深知這筆過橋貸款對公司的重要性,如同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渴望水源一般。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很快便將財務報表發了過來。凌瀟峰一收到報表,就像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迫不及待地開啟。
可是,僅僅看了一眼之後,凌瀟峰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無法舒展。他打電話給周文星,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緩緩說道:“你們的應收賬款,佔總資產的四成以上,這麼高的比例,投資委員會肯定通不過。”
他清楚這個比例過高,就像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會給公司的貸款審批帶來極大的困難,甚至可能讓整個計劃就此夭折,功虧一簣。
周文星在電話那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回應道:“應收款雖然很高,但主要是恆達壓著我們的貨款,他們是大公司,應該不會產生壞賬的。”
周文星對恆達公司這種行為極為不滿,卻又感到深深的無力,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束縛,改變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