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確實傳承的是引魂兒。”
他把牙齒咬得咯吱有聲,說:“姓應……呸,你特麼沒姓。你到底知不知道,打柳人是什麼?”
這我還真知道,“專司人間陰事,除崇破邪滅煞。”
常書青說:“那是古早的說法,現在但凡跟靈沾邊,可以修行的人,都稱作打柳人。”
我“哦”了一聲,心裡卻還是有些迷糊。
聽起來,怎麼像是打柳人忘了自己的職責?
常書青懶得跟我廢話這些了,指著眼下的情形對我說:“接下來咋搞,分工?”
我看看陳翠英養病的屋子,再看看依舊和陳川爭得唾沫橫飛的南家人,點點頭說:“分工。”
常書青說:“行,把寶楞借給我,我帶著他跟南槐枝回南家,負責找出幕後的小鬼。你留下解決小翠英和魚塘。”
我對此沒有異議。
馬小東卻緊張起來,他怯怯地跟我說:“天哥,小翠英還是個剛上初中的孩子,她是無辜的,就別殺她了唄!”
我想罵人,不太會,於是讓常書青發揮一下子。
常書青一巴掌扇在馬小東腦門上,罵道:“我們特麼的是打柳人,又不是變態。那麼想看我們殺人,要不先殺你一下?”
馬小東立馬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常書青向陳川走過去,一把擒住衣領將他拖到一邊,說:“光嗶嗶不動手有個逑的意思。”
說完,他舉起巴掌,挨個兒把南家人扇了一遍。
那些人罵罵咧咧想要還手,寶楞往前一站,甕聲甕氣地喊了一聲,“想幹啥?”
南家人望著寶楞鐵塔一般的身體,頓時就怯了。
常書青說:“不是想把槐嫂子帶回去嫁人嗎?還等什麼,走,老子送她跟你們回去。”
南槐枝的母親瞅一眼寶楞,壯著膽子說:“把小翠英也帶上吧,人家不嫌棄拖油瓶。”
常書青說:“慌個屁,小翠英還在生病呢,等槐嫂子嫁了,小翠英自然會跟過去。”
“那行,那行。”
南槐枝的母親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親暱地挽住了南槐枝的胳膊。
南槐枝還要掙扎,我已經把事情跟陳川說清楚,陳川給她使了眼色,她才平靜下來。
南家人走了,陳川一一謝過村裡人。
等人全部走完之後,陳川才帶著我和馬小東推開侄女的房門。
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腥氣就撲面而來,馬小東噁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
我還好,在墳窩子裡住了六年,更難聞的味道都聞過。
我問陳川:“她是四天前來的初潮?”
陳川沒聽明白,我解釋說:“第一次月事。”
陳川的臉頓時唰地紅了,當叔叔的談論親侄女的月事,讓他有些羞臊。
不過他還是認真想了想,回答說:“應該是,那天嫂子還特意讓我帶她進城,買了那東西。”
馬小東聽出屋裡的腥氣竟是這麼來的,驚訝地說:“攢了這麼腥的氣味,還不得血崩了?你咋不送醫院去?”
陳川惱怒地瞪了馬小東一眼。
我喃喃自語著說:“寅卯辰人,見巳為孤,遇醜則煞。寅年卯月巳日丑時,命本孤煞。初潮又正好跟生辰八字對上,煞氣沖天,怪不得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