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禁錮感早已消失,但一種更深層次的無力感將他淹沒。
他看著眼前這三個虔誠到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都掏出來獻祭的“信徒”,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個……王大媽,”李苟深吸一口氣,換了個策略,試圖從最基本的生活問題入手:“我……我那個……房租……”
他想說,房租我還是會想辦法給你的,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讓我買張床,買床被子,順便再買點吃的?
然而,王大媽一聽這話,臉都白了,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聲音帶著無比的惶恐:“仙長!您可千萬別提房租的事了!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您能屈尊住在我這破地方,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提錢,那不是對您的褻瀆嗎?”
她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布兜裡掏了半天,摸出幾張鈔票,還有一堆鋼鏰,雙手顫巍地往前一遞,差點就要塞進李苟的手裡:“仙長,這是我老婆子的一點心意!您……您別嫌少!我知道您這種神仙人物,視金錢如糞土,但……但總得有點零花不是?買包煙,喝瓶水啥的……”
李苟看著那一把零錢,最大面額的是一張五十的,其餘都是十塊五塊,還有幾個硬幣,他眼角抽搐。
他想說的是,大媽,你這點錢,別說買床了,估計連條好點的內褲都買不起啊!
“王大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苟哭笑不得。
“我懂!我懂!”王大媽猛點頭,臉上露出“您放心,我都安排妥當了”的表情,“仙長您是嫌老婆子拿不出手!您等著,我這就回去給您取!我那還有幾張整的!”
說著,王大媽手腳麻利地爬起來,一陣風似的就衝了出去,嘴裡還唸叨著:“仙長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李苟張了張嘴,看著王大媽矯健的背影,最終還是沒能把“我其實是想跟你借錢”這句話說出口。
算了,說了她也不會信。
她現在估計已經認定自己是來她家渡劫的神仙,給錢是褻瀆,收錢是考驗。
屋裡只剩下李苟和那兩位“大師”。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李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概念華服·凡身遮羞版”。
款式是最基礎的運動休閒服,深灰色,扔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那種。
但布料意外地舒服,輕薄透氣,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陽光曬過的味道。
【夕夕夕】,你還真會獎勵啊。
把人家裡拆了,再給套衣服,這操作也是沒誰了。
“前輩……”老道張德全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跪得發麻的膝蓋,聲音帶著幾分試探和期盼:“晚輩有一事不明,斗膽請前輩解惑。”
李苟眼皮一抬。
來了來了,保留節目雖遲但到。
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們愛怎麼想怎麼想吧,老子不解釋了,累了,毀滅吧。
“說。”李苟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深莫測。
張德全聞言,精神一振,彷彿得到了莫大的鼓勵,連忙磕了個頭:“謝前輩恩典!晚輩斗膽請問,前輩您……您這絕對淨化之神通,可是傳說中佛門琉璃淨土,亦或是道家一炁化三清之無上妙法?”
黑衣中年人也豎起了耳朵,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如此恐怖的淨化之力,如此神聖的氣息,這絕對是他們畢生追求的至高境界!
若是能從這位大佬指縫裡漏出一點的感悟,都夠他們受用無窮了!
李苟:“……”
琉璃淨土?一炁化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