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公安民警帶水根來到廣州紅蘿崗救助站,進入救助站的接待室,接待室簡潔明亮,坐著不少外來人員在等候登記。這名民警為水根領了一份表,讓水根填寫。這份表足足有幾張紙,水根只有初中文化,雖是識字,但平時少動筆,很多字不會寫,那位民警耐心地幫水根填好。之後水根送表到登記處,工作人員請他坐在一邊等候。
那位民警陪水根坐下,“方水根,救助站只是你的臨時住處,你必須在短期內回到你的家鄉,跟你的家人團聚。”
“張隊長,我一定要回去嗎?我想在廣州再闖闖,我來一趟廣州不容易。”顯然水根並不想就這樣回江西。
“來廣州闖事業可以,我們歡迎,但是你得要學知識,有一門技術,自己有所準備,不然很容易上當受騙或誤入歧途。”
我剛來廣州就上了當,還差點把命都給搭上,張隊長說得也挺有道理。想到這水根沒再吭聲。
張隊長拿出一個信封給水根,“水根,這是我們局給你寫的入站介紹信,你拿著,待會進去入站登記時遞給工作人員看。”
“方水根,方水根,進來!”登記辦公室傳來呼叫方水根的聲音,已輪到方水根入站登記和麵談。
“張隊長,那我進去了。”
“進去吧,記得把介紹信拿給他們看。”
方水根進去辦公室,只見裡邊坐著兩位工作人員。一位工作人員正在與一名外來人員談話,而另外一名年約四十歲的男工作人員打量了水根一翻後說:“請坐。”
水根坐在這位工作人員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什麼名字?”
“方水根。”
“籍貫?”
“什麼?”水根不懂什麼叫籍貫。
“籍貫就是問你來自哪裡的?”
“哦,我來自江西三清山腳下的方家村。”
“你年輕力壯,為什麼不找工作,跑來這裡呆?”
“是公安送我過來的,這裡是他們給你的信。”水根把介紹信遞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拆開信,看了看,“嗯,本來你的身體條件和精神狀態,是不符合來救助站接受國家救助的。但是你既然有公安局介紹,我站就接收你吧。”工作人員開了張條子給水根,叫水根拿這條子去另一個辦事處領生活用品。
方水根拿著條子回到登記室,張隊長見水根回來便問:“水根,登記了嗎?”
“算登記了吧,他給我開了這張紙,叫我去領生活用品。”
“那就好,你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張隊長見事已辦完,便要離開。
“你走啦?那我在這呆到什麼時候?”
“你先待著吧,過一段時間救助站會發火車票給你回家的。”
“哦,那好,張隊長,你慢走。”水根被黑子等人打傷後,至今還未完全恢復,時而頭有輕微痛疼,他決定呆在這兒休養一段時間再出去,但不是回家鄉。
張隊長告別了水根,走出了救助站大樓,遠遠就有一位中年男人迎了過來,“哎喲,張隊長,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這位中年男人就是該救助站的站長。
“你好,胡站長,其實沒什麼事,只是送一位傳銷份子到貴站接受救助。”
“張隊長,這點事怎麼能勞架您呢,來來,到我辦公室坐坐。”
“胡站長,不用客氣了,今天我有事,下次再跟你聚聚。”
“張隊長,你可是大忙人啊,要是廣州多點像你這樣的警察,廣州社會哪能不和諧呢。”
張隊長笑了笑,“胡站長,你可別給我戴高帽,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職工作而已。”爾後他想起水根,“唉對了,胡站長,今天我給你送來的是一位江西人,名叫方水根。他性子剛強好鬥,容易惹事,文化水平不高,我們局擔心他流入社會遲早生事端,所以送到您這裡來,除了拜託您好好照顧他外,還希望您站儘快送他回家鄉。”
“好好,張隊長交待的事,我哪敢不從,一定照辦。”胡站長只是陪笑,語氣雖堅定,但並未把張隊長的話放在心上。
水根領到毛巾、牙刷、被單等生活用品,隨工作人員進入308室宿舍,裡邊面積不大,有4張上下鋪床,工作人員指著靠在門邊的下鋪床,“方水根,你就睡在這吧。”
“哦,謝了。”放下生活用品,開始收拾床鋪。工作人員交待水根幾句就走了。
房間坐著6個人,都在打量著水根,有幾人在咬著耳朵說悄悄話,時而放聲大笑。水根看了他們一眼,覺得有些不自在,打了聲招呼:“大家好,我叫方水根。”
他們有的點頭示意回應,有的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有的轉身做自己的事。水根沒多在意,走到自己的床鋪,清理床鋪上的雜物。室友沒跟他搭話,他也沒搭理,他覺得在這住幾天就走,沒必要與這些社會上的閒雜人員交往。
過一會,宿舍裡其中一人站起來,“快12點了,走,吃飯去。”其他人跟了出去,其中長得瘦骨如柴的一人對水根說:“小子,吃飯了,走吧。”水根放下手中的毛巾,拿飯盒跟了上去,邊走邊問:“這位兄弟,怎麼稱呼你呀?”
“我叫賈正星,叫我正星吧。”
另一個室友頭大頸短,插嘴說:“什麼正星,我們都叫他瘦骨星,叫他瘦骨精也可以。”其他人聽了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