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頓時拿了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曹泰,不動聲色隨口道:“不知道是不是又來贖蕭思溫的女兒。”
曹泰聽罷臉憋得通紅,差點沒笑出來。
郭紹先看奏章內容,是驛站官員的上書,只寫了沿途接待契丹使節之事,契丹似乎還沒到東京。
“盧侍郎!”郭紹直接對著屏風喊了一聲。盧多遜兼領內閣輔臣,正在同一間屋子裡瞧奏章。
果然盧多遜一會兒就走了過來,作揖道:“陛下有何吩咐?”
郭紹把手裡的奏章遞過去:“盧侍郎應該看過了。”
“是。”盧多遜拜道。
郭紹沉吟片刻道:“不管契丹使節來幹嘛,你親自帶人以國禮接待,動靜弄大,讓使節經過高麗人住的行館。”
盧多遜恭送道:“臣遵旨……陛下之意,要高麗人察覺我朝與遼國來往?”
郭紹點頭道:“正是。以前咱們不是邀請過契丹人在東京駐大遼驛館?這次再提,若是遼人願意,最好在高麗使臣回國之前就辦妥。”
郭紹心道:如果朕掌權高麗,此時最願意看到的是許、遼兩大國互掐,誰都無暇東顧,誰都想拉攏穩住高麗;最怕的兩國媾和,海陸夾在兩個停戰的超級大國之間,還有什麼前途?
……
大遼上京,草原正是蔥蔥綠綠之時。陽光明媚,藍天白雲綠地,一年的好時節。蕭思溫卻有些悶悶不樂、心事重重。
他站在府邸院落裡,看著那幾顆桃樹,總覺得很冷清。蕭思溫還有其他兒女,可最喜歡的還是燕燕,此時物是人非,豈不失落?
而今大權在握,但公事上他依舊不順心。楊袞回京後已經被削去了兵權官職,若非蕭思溫庇護,性命也不報……蕭思溫不痛快的並非楊袞,也不止因為平夏戰爭再度損失慘重,而是聽了楊袞的描述後,對未來的憂心。
朝中諸貴族憂懼之心甚少,或許因為平夏比較遠……那是因為他們的眼光太近了!
一個宿敵變得如此難對付,豈能叫人安寢?
蕭思溫回想了一下中原近年的對外攻擊頻率,第一次北伐後,同一年再度北伐佔幽州,次年立刻佔平夏全境。蕭思溫仔細瞭解,許軍愈戰愈強,現在遼軍楊袞部都到了一觸即潰的地步!
今年才到年中,還會有戰事麼?
遼國交戰,正面野戰若是打不過,非常被動;當年遼軍敢深入重鎮林立的河北襲擾,晉朝時甚至直取東京,便是野戰不懼之故。
楊袞的大敗讓蕭思溫憂心不已。丟失幽州,先帝耶律璟一幫人被推|翻,做了替罪羊……平夏戰敗尚不嚴重,若將來丟了東北、大遼根基動搖,又是誰有資格扛起這個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