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州過來只有百里之遙。”幕僚提醒道。
李繼勳問:“多少人馬?”
武將答道:“看樣子……有兩萬。”
李繼勳在前面來回疾步踱來踱去,“可能是虎捷軍左廂,那是郭紹的嫡系,馬應該是從各軍調集補充的,虎捷軍主要是步兵,騎馬步兵不必在意戰前馬力消耗;才跑得那麼快……但他應該會留左廂一些人在東京鎮守局面,這些人也可能主要不是虎捷軍的人。”
眾人都看著李繼勳拿主意,這時李繼勳轉身道:“只有兩萬人,尚可一戰!趁其遠道而來兵力疲敝,咱們上前決戰!”
趙匡胤聽罷忍不住了,急忙勸道:“切不可!禁軍戰力冠絕天下,李兄人數沒多少優勢,又是地方鎮兵,勝算本來就不大;再加上你向南迎戰,後面還有晉州守軍,極可能出城襲李兄腹背。”
李繼勳道:“那趙兄以為該怎辦?”
趙匡胤道:“為今之計,向北撤退、退入北漢境,等待李重進大軍合兵,再可決一勝負。”
李繼勳搖頭道:“幾天前,才有人從東京來稟報,禁軍尚無動靜;加上細作在路上耗費的時間,前後不過十二天。也就是說,郭紹部最多十二天就從東京奔襲至絳州。這等速度,相距只有百里,咱們跑得贏?除非什麼都丟光,那我幾萬吃什麼?
況且咱們一向北逃奔,稍有混亂,向拱就要出城落井下石!”
趙匡胤嘆道:“李重進吶李重進!這廝非成大事者矣!”
李繼勳也跟著罵道:“狗|日的走五百多里現在還不到,別人遲動身都走八百多里了。”
趙匡胤沉吟良久,正色道:“立刻在汾水上搭建浮橋,大軍就地撤到呂梁山間,與郭紹、向拱隔河對峙,先守住防線,等待李重進到來。”
李繼勳皺眉道:“李重進知道咱們被困在呂梁山,會不會按兵不前?郭紹或是先向北對付李重進,再抽身對付我部,屆時只有向關中北部山區退卻,地形複雜、土地貧瘠,咱們這幾萬人要拖垮。”
趙匡胤道:“現在沒別的辦法,若是南下決戰,腹背受敵必敗無疑!還望李兄早作決斷。”
李繼勳搓了搓手:“行!馬上傳令下去,立刻在河上儘快搭橋。”
趙匡胤道:“連夜趕工,橋越多越好;萬一敵兵來得快,則背水結陣防禦。”
……絳州城門大開,刺史率官吏軍民沿途跪伏在地,刺史仰望那龍紋黃稠大旗上“天下兵馬大元帥郭紹”、另一行“奉召討逆”的字,高呼道:“賊軍來勢洶洶,下官手中兵少,為全城百姓免遭塗炭,不得已降之……人雖降,心向大周啊……”
郭紹身披重甲,策馬上前,指著地上的圓袍官兒道:“本元帥恕你無罪,官復原職安民守土,不得有誤!”
“下官叩謝郭大帥大恩!”刺史不顧體面,黃土上急忙叩頭。
就在這時,數騎捲起一竄黃土,從驛道上飛奔而來。一員騎士翻身下馬,單膝跪倒抱拳道:“稟郭大帥,李繼勳賊部正在汾水架橋。”
郭紹招了招手,覃大石急忙彎腰上前展開一副地圖。郭紹拿馬鞭一指:“汾水對岸是呂梁山區,李繼勳意圖隔河拖延時間。”他回頭對史彥超道,“史前鋒,你即刻率控鶴馬軍直率先進軍。”回頭又道,“馬全義,你即刻率控鶴弓箭直隨後。”
“得令!”“末將得令!”
郭紹又叮囑道:“史彥超,爾等初到地方兵馬疲勞,切不可輕戰;到晉州後便紮營休整,等候主力。”
史彥超淡定地說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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