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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正巧回來的早,因為大將高彥儔昨天就派人下了拜帖,想見他一面。郭紹剛剛才迎接高彥儔進門,在前院客廳裡落座,一番寒暄。
還沒談正事,盧成勇便走了進來,在郭紹耳邊悄悄說道:“花蕊夫人和王禎富求見,已經到府門口了。”
郭紹問道:“秦國公沒來?”
盧成勇道:“回主公的話,沒有。”
高彥儔聽到秦國公,神色微微一變。
郭紹尋思看了一眼高彥儔,尋思片刻,便道:“王禎富是什麼東西,浪費我的時間,你去應付了他。把花蕊夫人請進來。”郭紹已經猜得到王禎富見了自己要哭爹喊娘卑躬屈膝,對於這號人的屈服,郭紹實在沒有任何興趣、也得不到任何快|感。
“喏。”盧成勇抱拳應答。
郭紹和高彥儔在前院客廳裡,離大門不足一箭之地。沒一會兒花蕊夫人就被請進來了,她走到客廳門口,高彥儔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執禮道:“末將拜見夫人。”
花蕊夫人見到高彥儔居然在這裡,怔了怔道:“高將軍快別多禮了。”說罷微微屈膝雙手抱於側腹,“妾身見過郭都點檢……今日冒昧登門,本來是想見京娘,還有王知事相求,要我在郭都點檢跟前引薦。”
郭紹回禮道:“夫人多禮了。”轉頭對高彥儔笑道,“京娘我府上的人,她在峨眉山時受過花蕊夫人的恩惠,倆人多年交情,常有來往。”
“原來如此,這是緣分啊。”高彥儔隨意地說道,隻字不提舊主。
郭紹道:“京娘有事出門去了,夫人請坐,在這兒等等她。中午之前肯定就會回來的。”
花蕊夫人道:“妾身在此,會打攪二位商議正事吧?要不我下午才來。”
“沒事,你等她一會兒,京娘回來了就會到這裡來。”郭紹說話乾脆利索,語速也很快,“那個王禎富,夫人不用給他求情,懶得理會他的死活,留在官場只能弄得烏煙瘴氣。”
花蕊夫人不禁問道:“郭都點檢要怎麼懲罰他?”
郭紹道:“這事兒是左攸在辦,應該快辦好了。貪贓枉法證據確鑿,罷官削籍、永不敘用;吏部備案,無論他怎麼折騰,也改不了吏部的卷宗。”
他和花蕊夫人說了兩句話,便轉頭對高彥儔微笑道:“高將軍何時離京赴任?”
高彥儔道:“三天後就動身。末將去淮南,接手先期安頓的蜀軍將士,然後等待水路陸續運達的人馬。”
“三天後……我得記住。”郭紹道,“屆時為高將軍踐行。造甲坊有一批新甲,高將軍也帶走,可以裝備親軍精兵。”
高彥儔動容道:“素聞精甲數量有限,只有殿前司精銳才有調撥……今天求見郭都點檢,其實還有一事。”他看了花蕊夫人一樣,欲言又止。
郭紹尋思和他沒有什麼軍機可商,便道:“高將軍但說無妨。”
高彥儔道:“我聽說前幾天有送給我的密信,被朝廷官吏截留了。內侍省宦官曹泰和我談論了一番,本來是打算送到我手裡,看我的應對之策。郭都點檢卻制止了此事,並考慮到我的兩難處境……郭都點檢體諒之心,末將十分感懷。”
郭紹聽罷坦然道:“我既然舉薦了高將軍,就應該相信你;我相信的不僅是高將軍,還有蜀地將士,他們會明白所有漢人都是一體,現在為之而戰的是結束混戰、抵禦外辱;這不僅是中原將士的職責。高將軍不必有任何擔憂,有我在朝,你只管安心帶兵。”
高彥儔面有激動道:“恨不能早識郭大帥!”
郭紹一臉誠懇地看著高彥儔,說道:“現在也不晚。咱們之間的兄弟情分,缺的是時間的考驗,不過你我有的是機會並肩作戰,來日方長。”
高彥儔抱拳,用斬釘截鐵的口氣說道:“郭都點檢知遇之恩,末將絕不敢辜負。今後唯郭都點檢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