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雍以自身三靈種守下葬龍崗最後的淨地,然而祭靈的本身代表著徹底出賣自己的靈魂,他以靈種與自己當做祭品喚燭陰出世,註定這一世他永無還魂之日……
葬龍崗在彌煙鷲肅清後迎來死寂般的沉默,人與靈獸爭鬥百世之久,彼此殺伐,這成了他們之間的世仇,也成了他們的宿命。
城中的海蓮焚香被席捲一空,空城寒風作響,一切都在一刻沉沒了。
“撲吱……”赫連笙推開了酒樓的大門,迎面便鋪來一股血腥的味道。
龍脊天街上到處是死傷計程車兵,然而卻沒有聞到一絲的吶喊與呻吟,就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
“城中沒人了嗎?”馬滅霸畏畏縮縮得躲在赫連笙身後問道。
鏡漓呆滯地望著眼前硝煙四起,血味瀰漫的街道,她攥緊了自己的袖口,眼波中打轉著似曾相識的悲傷。
在幾人為眼前慘相所出神時,城頭踏來一支軍隊的身影。這是葬龍崗的焚衛,屬於葬龍崗城主的御用軍隊,訓練有素,戰鬥力可比北楚金武衛。
在軍隊的前面徐步走著一位女子,她正是尚千娘。尚千娘滿身的紅紗沾染著彌煙鷲的血液,衣裳上一塊暗沉一塊鮮亮。她手中捧著居雍龍帥的戰甲,眼中強忍著淚水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上,身後的焚衛一字不發的緊隨其後,有些甚至已經身負重傷卻依然仗劍隨之。
“將士們!送……居雍龍帥歸家!”尚千娘單零的聲音在風中顫抖。
一聞此言身後眾數將士皆舉劍高呼“龍帥永存!”
此景不用多言,赫連笙已經猜透半分——居雍大哥陣前捐軀矣。
鏡漓擔心尚千娘無法承受此痛,欲上前安慰,可未待她踏出半步就被赫連笙一手攔下。
赫連笙眼神呆望著尚千娘手中的戰甲,隨後言道“鏡漓……對於尚千娘來說這更像是一場莊重的儀式……”
鏡漓明白了他的話,此刻的鏡漓貌似在一瞬間看透了人世的生死離別,或許有些遺憾便是你先我而去……
“這這……這是怎麼了?本王的居雍龍帥呢?”
這句不知來由的聲音打破了哀悼的肅靜氛圍,伊霧花惡狠狠朝那人地甩去一道眼刀,抽出半邊刀刃瞬息而至那無禮之人身旁,冰冷冷的刀刃架在的脖頸上,伊霧花在他耳旁言道“給我安靜點……不然……”說著伊霧花將刀刃往他喉結處壓去。
“來人!保護城主,快拿下這女子!”那無禮之人身後傳來急促的命令。
赫連笙見情況不對,一息而至伊霧花身旁,壓下她的手臂言道“霧花冷靜點,此人是葬龍崗城主。”
這葬龍崗的城主是個初至冠年的男子,一聽赫連笙這麼說立刻起了求生欲,顫著聲音言道“就……就……是,你敢動葬龍崗……崗……的城主嗎?”
伊霧花將她的怒火壓下,將手中的劍收回鞘中,捋開額角的碎髮丟下一句話“得罪了……”
“來人,給我拿下這刺客!”城主隨行的老臣指著伊霧花命令道。此語一出,他身後的幾名焚衛衝出正要擒拿伊霧花,不料伊霧花突的頓住了腳步,回眸一道冷笑言道“我看誰敢……”,這一下將正要抓人的焚衛鎮住了,他們第一次感覺到被威脅到性命的恐懼。
“誒誒~不打緊不打緊,這姑娘不是也沒傷著我嗎?罷了罷了……”那輕浮的城中擺擺手,幾名焚衛乖乖退回。
城主望著眼前慘敗的焚衛,他忙的熱絡上前迎接,笑言道“眾將士辛苦了!”
他看了半天,左探頭右抬首,貌似在找尋什麼人。
“我的居雍龍帥呢?打了這麼大的勝仗怎麼不見他人呢?”城主提提袖口問道。
“居雍龍帥為保葬龍崗,以身祭靈,身消八荒天地間!”尚千娘跪捧手中戰甲回覆道。
尚千娘此語一出,身後幾位老臣滿是出乎意料,交頭接耳私語道“這怎麼可能呢?居雍龍帥百戰不敗,怎麼可能殉國呢?”
城主神色一瞬暗沉下來,他望著尚千娘手中高捧的戰甲,迷離地伸出手去觸,言道“龍帥……走好,本王會封你個好名號,你在九泉也可安心矣……”
不知為何鏡漓站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得很清楚,這位城主眼中絲毫無一點悲痛神傷之色,更覺得他這甚僅是惺惺作態。
望著久跪不起的焚衛,城主拂袖命道“眾將士平身!”
城主一語傳下,卻沒有一人起身,整個軍隊彷彿置城主之命如浮雲過耳,他更多是沉浸在喪帥的悲痛中。
“你們是想造反嗎?作為城主的御衛,竟敢違抗王命,你們視城主之命為何物!”又是那老臣站出來挑唆,罵罵咧咧指著這些跪拜不起的將士。
“還不快給我起來!”那老臣更加惱火了,索性擺著一身贅肉來到軍隊中,他強拉這些跪拜不起的焚衛,任憑他怎麼拉拽推搡,這些焚衛紋絲不動,氣急敗壞的他跺腳高呼道“起來!你你!給我起來,還有你!”
伊霧花立在一旁冷言道“昏君庸臣……”
不料此語被那大臣聞見,他提指對著伊霧花質問道“小丫頭片子,你方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