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紅香連看都不看李白衣一眼,直接來到了王小來跟前,低著頭道:“公子,咱們走吧。”
王小來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拿眼一撇元空,後者是滿臉的苦澀。
但王小來也是沒有多問,就點點頭,回頭衝雨清邪道:“老雨,咱們走了。”
雨清邪唉了一聲,鬆開了李白衣的手腕:“老頭,這次,就饒你一命。”
說著,把雙手背在腦後,優哉遊哉的跟在了王小來身後邊。
紅香經過元空和尚身邊的時候,忽地停下,低聲道:“禪師,麻煩您告訴他,我叫唐笑君,不姓李。”
說完,直接走了。
李白衣在聽完這句話之後,渾身力氣好似抽空一般,軟綿綿的癱坐在了地上。
那邊王小來紅香都走了好些個時辰,李白衣方才迴轉過心神,噌一聲跳起來,撲向元空和尚,手抓著他的衣領子喊道:“禪師,笑君她到底說了什麼?”
元空嘆了口氣:“老朋友,我已經盡力了,可是那孩子說什麼也不肯原諒你。”
李白衣只覺的心涼了半截。
“先前我就勸你別對王小來動手,別對王小來動手,你就是不聽。”
“那混蛋害死了蕙仙,我怎可能不殺他。”李白衣厲聲的叫。
元空幽幽的看著李白衣:“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是歷天行那個傢伙騙了你,他騙你來殺王小來,幫忙除掉趙綏的心頭大患,你啊,可真是糊塗。”
李白衣咬牙不說話。
元空嘆氣道:“這下好了,紅香最是聽王小來的話,你得罪了王小來,紅香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見你了。”
李白衣哼一聲:“我這就殺了王小來去。”
說著,邁步就往外走,元空一把抓住李白衣的衣服:“你是不明白我說的話是不是?”
李白衣回頭,雙目都充著血:“肯定是王小來那個王八蛋給笑君下了迷魂湯,才導致笑君不認我這個爹!”
話說完,就看到元空抱膀子看著自己。
臉上那嘲諷之情,絲毫不加以掩飾。
“去啊,你去啊。”元空道。
李白衣:“···”
元空一聲嗤笑,生平第一次,對他佩服了好幾十年的謫劍仙生出來了不滿的表情。
“你說紅香不認你,那好,我問你,紅香為什麼認你?”
“因為她是我李白衣的親生女兒。”
元空哈哈大笑:“是麼?那紅香五六歲時因為養父母重病外出乞討時你在何處?紅香十三四歲時從豫州遠去揚州做下人時你又在哪裡?當她為了籌足返鄉的盤纏,到茶肆裡做苦工挨鞭子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李白衣不說話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封劍入山。
元空接著冷笑:“兩年前,紅香的養父母因病來揚州救治,孩子花完了儲蓄沒辦法,借錢又被直接趕出來了周府,淪落街頭,養父母餓死在城門樓下,是孩子,從幾個乞丐手底下搶來了別人扔掉的蘆蓆,埋了二老,之後為了還鄉籌齊盤纏在茶肆做苦工,被茶肆掌櫃的刁難要活活打死,是他王小來,搭救了紅香,並給了她盤纏送她回家。但,家中叔嬸卻是財迷心竅之徒,為了那些金銀,把孩子迷倒賣到了大興城的奴隸會,又是王小來,花了五萬兩銀子救下了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姑娘,對紅香來說,王小來就是她活命的恩人,救世的活佛,你要殺王小來,紅香怎會認你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生父!”
李白衣越聽越是慚愧,但依舊嘴硬道:“那是王小來有愧在心。”
元空大笑:“他王小來才來隋陽兩三年,對紅香能有什麼愧疚,老朋友,聽我一句勸,王小來真不是害你夫人的兇手,若真是了,剛才就和你翻臉了。”
“他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他有人屠雨清邪在身邊,如何不敢!”
眼看李白衣還有些不服,元空嘆了口氣,道:“若想紅香認你,王小來是關鍵,畢竟,紅香這孩子,最聽的,就是王小來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