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西境的雍涼小道上,有一處當地百姓經營的小酒肆。
三天前,這裡來了一夥客人,領頭的,是一個說話帶著公鴨嗓的草原人。
因為與草原開戰的關係,酒肆掌櫃的拒絕做這夥人的生意,結果,那個領頭的草原人就下手將這些個百姓全都給殺了。
“安大人,胡湖他們距離我們還有半天的路程,差不多太陽落山那會就到了。”
一侍從走近來道。
安奴兒嗯了一聲,輕輕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
那人轉身離開後,又是一名站在安奴兒身邊的侍從低聲言道:“大人,咱們瞞著大王前來阻擊胡湖,會不會有些不好?萬一大王知道了怪罪下來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安奴兒那陰鷙的目光,嚇得他連忙閉上了嘴巴。
安奴兒輕輕道:“這種事情,我自有掌握,你先下去吧,盯著胡湖的訊息,隨時告知我。”
“是。”
好似生怕安奴兒對他動手一般,那侍從忙不迭的跑開了。
他人走之後,安奴兒嘆了口氣,從隨身的羊皮袋裡摸出來了幾支香來,右手食指一打,迸射出來幾多火苗,隨後,安奴兒便點著了香,插在了桌子上的香爐上。
香爐後面,立著有一靈位,上書安平世之父,趙李文靈位。
“我這條命都是義父你給的,若是三十八年前那個大雪天裡不是義父把我撿回來的話,這世間,哪裡還有我安平世?但,安平世終究是還是讓義父您失望了,我沒能留在隋陽,那個讓義父您牽腸掛肚一輩子的隋陽,相反的,我卻去了草原。義父您一定非常怨恨我吧,怨恨當初把我撿來,養大成了人。說一句心裡話,其實,哪怕我現在,心中,還是把隋陽當做家,但,有些事情,一旦是做出來了,就沒有辦法回頭。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義父,我也不敢奢求您的原諒,我所能做的,只有幫您殺了胡湖,給您報仇。若您還是不原諒我,那麼,他日九泉之下,我安平世,任憑義父發落。”
安奴兒說完,就沉默了。
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年幼時在隋陽皇宮的一幕又一幕。
那時候,義父趙李文還很年輕,背挺的也很直,走路的時候,還呼呼帶風。
“義父啊,您替我選擇了一條通向雲端的大道,偏偏我卻違背了您的意思,做出傻事來,若有可能,安平世真的希望能時間倒流回過去,按著您給我挑選好的道路,一路的走下去···”
安奴兒越說越是心涼,越說越是悲愴,最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的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酒肆外面,聽到安奴兒哭聲侍從們都忍不住的轉過了頭。
深吸了一口氣,安奴兒緩緩站起來,身上紅光轉動,雙臂之前,千百條赤練大蟒肆意狂舞。
“今日,我就讓世人知曉,趙李文,有義子安平世!”
···
自打王小來支援大興城之後,重傷的胡湖不敢繼續再進攻皇宮,只能倉促之下帶著一些死士武夫們狼狽撤退。
在數萬大軍圍困之中,也就是三百多人成功的逃出來了大興城。
逃出生天之後,胡湖不敢回百曉莊,也不敢回廣陵城,他知道,自己這次的奇襲,只有一次的機會,若不成功,那將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在唯二的兩處生路都被堵截的情況下,胡湖思前想後,終是決定去西境,投奔十三戎的狼王努爾哈里。
畢竟自己和努爾哈里也是有著不小的交情的,看在往日情分上,努爾哈里應該會接待自己才對。
這不,打著這個主意,胡湖就領著潰敗的手下踏上了前往西境的道路上。
日薄西山,一路頭昏腦漲,連行動都變得有些遲疑的胡湖嘔吐不止。
聞著從搶來的馬車中傳來的淤血腥臭味道,那些江湖武夫們都一臉的嫌棄。
“趙李文那個老太監也太厲害了吧,明明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差點換掉了胡莊主,這要是先前沒給他下毒,說不定咱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嗨,誰說不是呢,要不人家是天榜第五呢,這還是好的,要是他排名更靠前,說不定更加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