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劍吟之聲頓時一滯,陷入沉默之中。
“我一直在等待著,希望你來,也不希望你來……現在看來,劍宗的氣數是盡了!”
乾瘦的身影背對著鄧一明輕聲的道。
鄧一明的神色之中頓時露出一絲愧疚,挺直的脊背彎曲了幾分,輕聲的道:“是我無能。”
乾瘦的身影緩緩的搖搖頭。
“這一切怨不得你,曾有有人告訴我劍宗的氣數不過三百年必定會亡,我們硬是吊著為數不多的氣數撐過了四百年,真的是不容易了。”
乾瘦的身影之中發出一聲輕嘆。
鄧一明靜靜的站立著,沉默著。
“現在既然你來了,那麼也該到了我出劍冢的時刻了,枯坐這劍冢在百年,倒是有些不想離開了。”
乾瘦的身影緩緩的起身。
這一刻。
劍冢之中,萬劍長鳴,劍氣如龍,穿梭在天穹之上,散發出凌厲的威勢。
鄧一明的身軀一震,神色之中露出一絲喜悅,他自然是懂的老宗門出劍冢的是什麼概念,放眼天下之間恐怕也沒有幾人是老宗主的對手,絕對可以護的劍宗於不敗之地。
正當鄧一明喜悅之際,一劍從遙遠之處疾馳而來,帶著尖銳的厲嘯之聲,懸浮在李奇鋒的身前,忽然長劍一動,如有靈性一般,在老宗主的身前遊曳,那雪白的長髮不斷的割斷,宛如白雪簌簌落下。
片刻之後。
乾瘦的身軀轉身,露出一張佈滿滄桑的臉,皺紋宛如是大地的溝壑在縱橫,給人一種垂垂老矣之感,不過那一雙眼眸卻是散發出銳利的光芒,宛如是一柄絕世好劍的鋒芒,無法遮蓋而去。
白色的長髮披肩,老人隨手從身上的灰袍取下一條灰色的布帶,順手紮起,身上頓時填了一分儒雅之氣,手指輕彈,那替他修胡斷髮的長劍頓時發出一聲錚鳴破空而去。
老人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
雙手揹負身後,仰望著天穹,眼神之中露出無限的嚮往。
“劍祖呂洞玄兵解問長生,入得那天門成天人,不知道我莫天問能不能有著那份能耐,如果他日成的那天人,我定會集天下四分氣數給劍宗。”
莫問天語氣很輕的道。
鄧一明的身軀微微的一震,輕聲的道:“其他六分氣數呢?”
莫問天看向鄧一明,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道:“這天下總共就十分氣數,能給劍宗四分已是不錯了,這氣數聚而散,散而聚,這是定數,如果劍宗集的天下十分氣數,恐怕劍宗也便是到了盡頭。”
鄧一明微微的皺眉。
“古往今來,唯有王朝帝國可佔得五分以上的氣數……那六分氣數自然是太乾的。”
莫天問再次出聲道。
鄧一明的眼神之中,盡是疑惑之色。
莫天問笑了笑,道:“一明……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固執了,就像是那修煉的那三寸青鋒一般,你一直在追求青鋒的利,卻使不懂得鈍劍的威力也是無窮的,越是鋒利的劍鋒,越是單薄,雖然鋒利,卻也是容易受損開口。”
鄧一明笑了笑,宛如是孩童遇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
“老宗主教訓的是……是我太固執了。”
莫天問點點頭。
雙手伸開,似乎要囊括天地一般,輕聲的道:“這安逸平靜的日子終究是到了盡頭了,這劍冢已經安逸沉寂了手幾百年,也到了盡頭了,這一切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我們能改變的只有自己。”